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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樣不好,但我總是為了一點點能夠讓我想起師父的人或事突然地恍惚,即使我知道他們是毫無關係的。

徐平將我帶到縣衙,公堂空空蕩蕩,縣太爺正在午休,聽到我來了,匆忙從樹蔭下的躺椅上起來,老遠對我拱手笑,白白胖胖的臉上肉都擠出來了。

“小玥姑娘怎麼來了?”

我走過去,徐平帶著那一大堆東西跟我走了那麼一長段路,居然臉不紅氣不喘,這時就在院門口站了,遠遠地看著我們說話。

我已經走到縣太爺近前,他既然對我笑,我便也對他笑了笑,又說:“今天有李家村的病患到我鋪子裏來了,沒多久又被縣衙的人帶走了。”

縣太爺一聽,整個人就萎靡了一些,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就像原本充滿氣的圓球漏了些氣。

“可是那些不長眼的手下得罪了小玥姑娘?城外李家村隱瞞瘟疫不報,致使村裏數人橫死,為了其他鄉民以及整個閆城的安全,按慣例封村,昨日貼的告示。偏有幾個不知死活的趁亂逃了出來,還逃進城裏,那些小的們辦事粗糙……”縣太爺一口氣說到這裏,突然看到院門口的徐平,立刻瞪起眼叫了一聲:“徐平,快滾進來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我道:“跟他們沒關係,我是來與縣太爺談談疫症之事,此症雖然凶險,但也非不治之症,若是封村,醫藥難入,豈不是斷了村裏人的活路?不如召集城中醫者入村診療……”

縣太爺臉都青了,雙手連搖地打斷我。

“小玥姑娘,此事萬萬不可,閆城百年來有過三次瘟疫橫行,每每十室九空,死屍遍地,是以前朝遺例,若有傳染病症,必將其扼於源頭,李家村已經封了,決不能再有人進出,若是再控製不住,那隻有一把火將那村子燒了,以絕後患。”

我聽太師傅說過,世人最是恐懼瘟疫,一旦染上,血肉至親亦多有拋卻,現在聽縣太爺的意思,竟是要將李家村裏所有人都燒死在裏麵。

我皺眉:“怎能確定那疫症是控製不住的?”

徐平在後頭發話:“村外有官兵守著,三十天後若還有人紅疹未消,那便是好不了了。”

“多嘴!”縣太爺嗬斥一聲,又對我臉上堆笑:“遺例如此。”

我來回看看他們,低眉說了聲:“這樣啊?我知道了。”

縣太爺覺得我被說通了,高興起來:“那……小玥姑娘留下用個便飯?”

我搖頭:“不了,我去李家村看看。”

縣太爺幾乎要尖叫起來,漏了氣的皮球刹那間脹大許多:“那怎麼可以!姑娘是徐將軍的徒弟,本城的重要人物,本官自當要保護姑娘的安全,怎能讓你進那肮髒凶險的村子裏去。”

我擺擺手,表示聽到了:“封村三十日,我已經知道了,若是到那時還治不好他們,你就放火好了。”我說完之後轉頭問徐平:“還是你幫我把東西送到李家村外,行嗎?挺重的。”

徐平一直在旁聽著,這時身子一挺,也不說好,竟是應了聲幹脆的“是!”動作利落,不像官差,倒像個軍人。

第二章君為南山遺愛守,我為劍外思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