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1 / 2)

“多謝洪姑娘出手幫忙。” 實在是不擅長馴服馬兒,李容儀明顯地鬆了一口氣。

“既然不會騎馬,為何不乘馬車,來受這種罪?” 看到李容儀歪歪斜斜的騎馬姿勢,隻怕全身酸痛都算是輕的。

李容儀坦然地笑道,“人學行走,都是從跌跌撞撞開始,我還不至於跌落馬下,自認為不算太糟糕。”

“早知你如此自信,我就不管閑事了,讓你嚐嚐摔在馬蹄下的滋味應該也不錯。” 洪欣笑看李容儀一眼,一夾馬腹朝前走著。

李容儀小心翼翼地催使馬兒跟上,“千裏之行始於足下,萬事都有個開頭,比起望而生畏,我選擇迎難而上。”

“真是個書呆子!”

“無用書生當然不如洪姑娘,巾幗不讓須眉,匡扶國家,大義凜然……”

洪欣不難聽出李容儀話裏的崇拜和讚許,而且是發自真心,看了看一身儒生裝扮的李容儀,是比某人更易顯露女子姿態,難怪叫人一眼看穿。

行至柳州,向恂養足了精氣神,誰的勸都不聽了,更何況說話最有分量的宛茗,洪氏兄妹都不吭聲了,誰還敢高聲跟向恂唱反調?

在驛站落腳,向恂拒絕了任何地方官員的拜見和宴席,一到房間就開始解身上的龍袍。宛茗剛倒好茶水給向恂遞去,見向恂一副著急忙慌的樣子,大惑不解。

“恂,你這是做什麼?”

“宛兒,柳州風景之秀美,豈是坐在這驛站就能領略的?”

宛茗明白了向恂的心思,放下茶杯,抬手幫著向恂寬衣,“你呀,可曾帶了平常百姓穿的衣服?”

“叩叩,皇上……”

正應了宛茗的問題,福生在剛進柳州城的時候就去置辦,眼下送了衣服過來。

向恂看著宛茗得意一笑,身著中衣拿過福生手裏的一套青衫長袍和淡青紗裙,關好門,遞上為宛茗準備的衣裙,“這樣就行了,去屏風後麵換上吧,我們一起出去走走。”

宛茗笑著點頭,等到向恂將自己收拾一新,找來了隨行帶著的紙扇,宛茗也從屏風後麵出來了,身形款款,搖曳生花,耳邊落下的一縷碎發都讓向恂心動不已。

向恂邁著步子走近,唇邊的笑意不由自主地蔓延,輕輕地摟過宛茗的腰,在宛茗還驚訝時,已經被掠走了一個吻。

“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這麼出其不意?” 總免不了在輕觸的那一刻悸動,宛茗不禁又羞又惱,不想被向恂看出局促,但除了口是心非的抱怨,宛茗想不到任何其他應對方式。

“還未習慣的話,說明是我不夠勤奮了……”

宛茗伸出手掌蓋住向恂靠近的臉,“胡攪蠻纏,再不走的話,我就跟別人舊地重遊了。”

“別啊,皇後娘娘還是我親自伺候著,我才能放心。” 向恂牽住宛茗的手,十指緊扣。

在四海客棧裏吃了點心,向恂和宛茗同時望向當初引出不打不相識的那張八仙桌,不言而喻地相視一笑。向恂覆上宛茗的手,淺笑著問,“現在可算是降住了?”

宛茗笑而不語,隻拈起精致的糕點往向恂嘴裏送。

從客棧出來,轉身往上一瞥,四海客棧的屋頂同樣讓向恂和宛茗露出默契的笑容。

“某個醉鬼的英雄事跡真可謂多姿多彩!”

“那還不是因為有你,否則那晚的月色怎麼可能那般美麗?”

宛茗的打趣在向恂的真摯麵前轉變為沉默的甜蜜,更加握緊了向恂的手。

熱鬧的市集一如以往,走走停停的向恂和宛茗樂在其中,有意無意地來到了一個小攤前,隻不過原先攤上的竹製樂器寥寥無幾,可如今占據了一大半,當初的孩童長大了些,手執竹笛,吹奏的曲子更添美妙。

宛茗看向恂興趣盎然,彎身拿起攤上的竹音台,配合著孩童的曲調,一起奏出了更多彩的樂聲。向恂眼底的雀躍更甚,不時看著難得露出孩子心性的宛茗,真想拍手叫好,卻又不忍打擾。待到一曲終了,向恂的掌聲還未響起,周圍不知何時聚集的百姓自發地喝彩,宛茗微笑以對,掏出一角銀子放進老者的竹筒裏。

“姑娘,使不得,用不了給這麼多,這才值幾個銅板而已……”

“老人家,您應該收下,您和您孫子帶給我二人的樂曲和回憶是無價的,反而是我庸俗了一把,還請您老見諒。”

“謝謝姑娘!”

向恂笑著,為宛茗和老者扇去徐徐涼風。一旁的小孫子突然想起什麼,眼睛變得亮晶晶地看著向恂,“你是那時候的大哥哥!”

向恂俯身摸了摸孩子的頭,“還要吃糖葫蘆嗎?”

孩子搖了搖頭,“不了,我開始讀書了,買糖葫蘆的錢要用來買紙和筆,會讀書就能讓爺爺過上好日子。”

“小小男子漢,有誌氣!”

和爺孫倆道別後,向恂才陡然反應過來,“宛兒,你幾時見過他們二人?”

宛茗搶過向恂手裏的折扇,輕敲向恂的額頭,“在某人被這小小竹音台迷住的時候。”

向恂大吃一驚,“那是……我怎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