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記者(3 / 3)

“是和尚站在別人浴室窗邊做什麼?難道想偷窺嗎?”平安存心想和他吵一架。

“施主,我沒有出家之前也是一個比較個性的人,你不能這樣誹謗我,窗口那麼黑,我能看到什麼?我不過是在找一件東西。”和尚顯得很委屈。

“什麼東西?”

“找到了,我就知道一定在這裏,我感覺得到,哈哈,沒有想到我的第六感這麼靈。”和尚高興地從地上撿起一個紅色的護身符,對著太陽看著。

“你的東西?”

和尚笑著說:“本來是我送給一個人的,可是,他丟掉了,估計他也出事了,昨天我收到師兄的飛鴿傳書就趕到這裏來了,這個房子果然好多怨氣,你在裏麵住了一夜,有什麼事嗎?。”

“能有什麼事,我不是好好的嗎?”

“好好的,需要從窗口鑽出來嗎?”

“姑奶奶我喜歡鑽窗口,你管得著嗎?多事和尚,呸,光頭難看死了。”平安已經破口大罵了。

“真的難看嗎?你能不能好好地欣賞一下,給出一點別的意見呢?”

平安雙手一抱:“算了,大師,我服你了,你撿到了你要的東西,我也要上班趕稿了,走了。”

“那施主,有緣再見。”

平安一個紙袋飛來:“見你和尚頭,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突然有一個東西遞到了平安的手中:“雖然你很討厭我,但我還是想把這個東西送給你,也許對你有用。”

就是那個紅色的護身符,平安本能地想拒絕,但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是那個和尚真誠的眼神打動了她,那眼神中是沒有任何一絲傷害和惡作劇的意思。

她伸手接過了那個護身符,順手放在小包裏,然後說:“別以為,我會請你吃早餐。”就蹬著高跟鞋飛快地跑了。

和尚微微地笑著,他發現這個女孩子生氣的時候特別像一個人,同樣是俏皮的嘴角向上,眼睛彎彎的,對著他惡狠狠道:“二二拍,你找死吧!等會兒找你算賬。”他摸了摸胸口,怪不得自己會這樣多話,原來又想到了已經離開這個世界的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是自己心頭的刺,摸不得,一動就會讓靈魂碎掉,可是,遇到了剛剛從窗口鑽出來的女子,那刺又深了一層,入了肉中,疼到不想呼吸。

為什麼,這個世界會有如此相似的人,會有如此相似的笑容與表情。

和尚一想到那個人,他的笑意馬上就敗了下去,像一朵盛開到極美的花,忽然失去了生命。

張偉軍此時正站在家中的陽台上望著遠方,遠遠望去,除了藍天就是白雲,怎麼也看不到放走的飛鴿回來。

難道是師父出了什麼事情,沒有收到飛鴿?還是信鴿有誤?不會啊,這麼多年了,一直用這個方法和師父互通信息,這一回怎麼了?

他感覺很奇怪,但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今天時候已經不早了,他得去鬼吧再看看,查查地形,雖然自己的功夫沒有學到手,可是,看看也是可以看出來的,隻是那個王麻子可恨,不就是當了一個隊長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居然讓自己休息,不讓自己去調查安離弦的事情。

算了,想這麼多也沒有用,還是下樓去鬼吧門口看看,還有那個什麼晚報記者,也是個難纏的主,怎麼生活就這麼多的煩惱,早知道人生是這樣,年少的時候就應該留在師父身邊,不應該出來做什麼警察,當一個和尚多幸福啊!

張偉軍一邊穿著衣服,一邊想著師父,然後打車到了鬼吧門口。鬼吧的位置可真是偏遠,四周都是樹陰,大白天的都能感覺到涼氣衝天,渾身直冒寒氣,真不知道那個蘇怡是怎麼選店址的。

張偉軍往酒吧趕去的時候,剛好也是蘇怡坐在鍾原自行車後麵往鬼吧趕的時候。大家都感覺鬼吧有一點不對勁,雖然說不出哪裏有問題,可是都放心不下,所以早早蘇怡就把鍾原從沙發上給搖醒,一起趕往鬼吧。

張偉軍幾乎和蘇怡同時到達鬼吧門口。三人在鬼吧門口都怔住了,因為有一個和尚正坐在台階上像是上班族等著老板來開辦公室的門,不僅大搖大擺,而且還在喝一杯熱咖啡,真不知道這熱咖啡是從哪裏來的。

張偉軍看清那個和尚後卻是萬分激動,一個箭步跑過去,握住他的手說:“你怎麼會有我的信鴿?”

那隻停在和尚肩上的白鴿一見自己的主人,忙換肩頭飛到主人肩上去,小腦袋歪著。

“你就是我的那個什麼師兄?對了,不了師兄,師父和我說過你,你的信鴿養得很肥,好幾次我都想紅燒來吃掉,不過還是忍住了。”

“你說的是什麼話,你怎麼知道我從前出家的法號?”張偉軍的臉漲得通紅。

和尚站起來拍了拍屁股,然後說:“我等你們好久了,我的法號是明朗,是法音寺的第十四代主持,昨天收到師兄的飛鴿傳書而來這裏降妖除魔的。”

這一番話,說得蘇怡一言不發地就推開店門進去了,然後緊緊地把門關上,裏麵傳來尖銳的女聲:“神經病,為什麼有這麼多神經病?”

而張偉軍卻很是激動:“你是說,你現在是法音寺的主持了,那我師父呢?”

“你說那個聞梵老頭?我不過是偶爾上山遊玩一下,他卻一定要我做主持,而且還強行給我剃頭,非說我有慧根,說完就圓寂了,我真是好無辜的。”

“你的意思是,師父已經死了?”張偉軍的眼角泛起了淚花。

明朗坐在台階上:“我也很莫名其妙,為什麼你師父非對我一見鍾情?你也別難過,我才難過呢,無緣無故就被拉去當了和尚,還沒有享受到什麼主持的待遇,就被趕下山驅魔除妖了。”

鍾原很奇怪地問:“警察同誌,沒有想到你從前是和尚。”

“有什麼好奇怪的,我一出生就是孤兒,被師父撿來養在寺裏,本來是要做一輩子的和尚的,可是,忽然有一天我看了一部警匪片,想去當警察,就去報考了,因為我身手矯健,一下子就被錄用了,如果我沒有做警察的理想的話,我現在也就是一個和尚。”

那個包著頭巾的明朗和尚拍了拍他的肩說:“做和尚如果沒有理想,和做一個泥菩薩也沒有什麼區別,你是正確的,應該為了理想而奮鬥。”

鍾原也表示認同。張偉軍正在那裏懷舊,不過想著這個莫名其妙的人一下子就成了自己的主持,感覺一點也不爽。

蘇怡其實也是在門後聽著,不過大家聽到明朗說的第二句話時,都不約而同地往鬼吧後窗跑,那句話是:“你們店的人都好奇怪啊,我怎麼看到你們店裏有個女人從窗口往外爬,現在流行爬窗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