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聲音沉沉的,但卻無比熟悉。我的腦海中一片混亂,記憶中的身影漸漸在眼前重疊起來。我快步走到他麵前,抬頭注視著他,眼神、笑聲、輕挑的眉,還有方才的背影,無一不像。我愣了一下,然後用力搖了搖頭,自嘲地笑了:“如果不是夜還有裴衣的否定,我真的以為你就是他。”
靈莫的眼神中又慢慢浮上了常有的戲謔,他淡淡地說:“我還以為你又會把我當做我哥,卻沒想到今日倒換了一個人。”↙思↙兔↙網↙
“隨你怎麼說吧。既然裴衣找到了你,那他應該都已經告訴你了吧,關於我見你的理由。所以,請你把這一切全都告訴我。”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他一眯眼,輕哼了一聲:“為什麼不去問他?我一個江湖中人,沒有權利提這些事。”
又是權利?我皺起了眉頭:“既然朝廷和江湖界限這麼明顯,你又怎麼會知道那些事情?”言罷,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忙問:“你不是一直在裴府嗎?為什麼裴府的人都不知道有你這一號人,連裴衣與裴夫人都不認識?”
他一挑眉,很隨便地敷衍:“我在裴府,但不屬於裴府,誰能注意到我?”
“你是空氣嗎?什麼‘沒人能注意到你’?不想說就別說,不用拐彎抹角的。”我有些賭氣地瞪了他一眼,隨即歎了口氣,“這麼說,你也不肯把那些事告訴我了?和裴衣一樣,以‘沒有這個權利’為理由?”
靈莫輕聲一笑,眼神中有什麼一閃而過,語氣中帶了點嘲弄:“你變聰明了。”
我抿嘴哼了一聲:“那麼,三個月之後夜在哪裏你也不會說了?”我看了他一眼,然後搖了搖頭,“看樣子是不會了。算了,我也倦了,還是改天去找裴衣要瓶忘憂散,把這些全忘了好了。”
本來說的隻是氣話,然而靈莫卻突然皺起了眉,垂下頭低聲回答:“是啊,要一瓶忘憂散,或許對你來說是再好不過了。”我一驚,忙笑著擺手:“你說什麼啊,我隻是開玩笑而已……”正說著,靈莫低垂的頭猛地抬了起來,眸中閃過一絲落寞。
我一窒,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何必趟這趟渾水呢?”他輕聲問。
“因為這裏有我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啊。罷了,你們不願告訴我也無所謂,充其量不過是讓我在三個月之後赴死之時,多了一絲遺憾而已。”
靈莫眉頭一皺:“你就這麼想尋死?”
我笑了,回答:“不是想要尋死,而是知道自己一定會死。因為我根本不知道夜的計劃是什麼,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不知道到時候我應該往哪裏躲,甚至沒有一點武功,所以跟過去隻是多增一具屍體罷了。”
“你這是威脅嗎?雖然你以自己的生命為籌碼——這份膽量很令人欣賞,不過很可惜,”靈莫諷刺地看著我,“我不吃這一套。”
我又瞪了他一眼。
“當然,也別想用同樣的招式威脅裴衣。不然,他或許就不會讓你去了。”
我一愣,忙道:“不可能,他答應過的,哪能反悔?”
靈莫又是一笑:“你能保證他不會?你遇到的這些人都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我哥、裴衣、那個男人、裴老爺,當然也包括我。”
我看著靈莫輕挑的眉,不禁心裏暗罵了一句:不是正人君子?胡說,裴衣天天叨念著他的承諾不放,不然為什麼不肯告訴我真相?
“他反悔與否,我能
否去見夜,這些都不用你操心,如果你執意不說的話,那我就不奉陪了。”我咬著牙又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