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幾次,我都想在金花麵前坦白自己的罪過,請求金花的寬恕!”柳老師流淚道。“這並不是你的錯,”劉長貴說道,“錯都在我這裏!你就不要自責了!是我的不好!”
“不是,”柳老師喃喃地說道,“我知道你是一直在同情我,想多給我一些寬慰。但我是一個不幸的女人,我怕因此連累你呢,又再連累了金花!”
“什麼連累不連累,”劉長貴說道,“我隻是希望你能快樂些,生活得好一些!”
“我就是這副樣子了,”柳老師說道,“命運改變不了多少的。前幾年,說右派要改正一批,說是多劃了。哪裏輪得到我!最後,還是空歡喜一場!由它去吧,反正也已經到底了,還能把我怎麼樣!”
“唉!”劉長貴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寬慰道,“不要急,總會變的吧。”倆人默默地相互看看。
“長貴,”柳老師又說道,“我比你大了好多,是不是看起來很老了?”
“你一點也不顯老,”長貴笑道,“我習慣了現在你不戴眼鏡的樣子。白天,你戴著眼鏡上課時,我感覺你與我的距離一下子拉得很遠,有一種不可親近的感覺。”
“這樣才好,”楊柳老師終於破涕為笑,“白天還是不要親近的好,省得人家看出些端倪來,反倒使人難堪!對了,我還有一件要緊的事要告訴你呢!”柳老師一本正經地說道。
“什麼事?”劉長貴好奇地問道。
“我一個同學在縣城的一所中學教書,她最近來信說,她們學校裏又鬧起來了,組織了紅衛兵,要造資產階級的反呢!現在的學校裏,大字報鋪天蓋地,學生也不上課了,老師也不教課了。整天在辯論和貼大字報,老師與老師相互攻擊,紅衛兵又要造反,說是搞什麼文化大革命。昨天,我們大隊去梅花洲中學讀書的孩子也告訴我,梅花洲中學也已是這副樣子了,亂得一塌糊塗!誰也不知聽誰的。高音喇叭整天價地又叫又唱,學校已成一鍋粥了。看來,又要搞什麼運動了!”
“梅花洲我倒是有段時間沒去了,”劉長貴思忖道,“但是,報紙上這段時間,這方麵的消息倒是挺多的,火藥味確實是很濃的,也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隻是提醒你,該小心的地方要小心了。”柳老師急切地說道,“每一次的什麼運動,像我這樣的人是首當其衝被關注的。平時,你跟我的距離要遠一些。你回去後告訴金花,也再不要給我送蔬菜了,避嫌呢!”
“沒這麼嚴重吧!”劉長貴大大咧咧地說道,“在這裏你怕什麼,有我在呢!誰還敢碰你不成!”
“話不要這麼說,”柳老師說道,“我知道你會保護我,你也一直在保護著我!但是你想想,如果外人知道了我跟你是有這一層關係的,你還能出麵來保護我嗎?到時,恐怕你還不能自保呢!”
“哦!”劉長貴突然覺得柳老師的擔憂是有道理的,自己還真的應該更謹慎一些,便說道,“我知道了。你說得是對的,我聽你的便是!”
柳老師將手伸向劉長貴的臉頰,輕輕地撫摸了一下,說道:“我沒有弟弟,有時我常常想,你如果是我的弟弟該多好!我們便不用避什麼嫌了!”
“我怎麼可以是你的弟弟呢!”劉長貴笑著俯下身去說道,“如果我是你的弟弟的話,我便不能好好地跟你親熱了!”
“倒也是!”柳老師笑道,“這世上總歸是不能兩全其美的!世上之事,不如意者還十之八九呢!我是太貪了!”
“但是,我也可以做你的弟弟,”劉長貴卻又笑道,“你可以是我的異性姐姐呀,但這隻能是我們倆人之間的稱呼,不能讓第三人知道。”
“把你當作弟弟了,我總會有顧忌的,”柳老師害羞地說道,“我恐怕在弟弟麵前再也放不開了呢!”
劉長貴輕輕地解開了柳老師胸前的扣子,說道:“讓我放開些便是。”說完,又一口噙住了柳老師的乳房。
柳老師雙手緊緊抱住了劉長貴的頭,氣喘籲籲地說:“長貴,你今天早些回去吧!我知道,金花會在家等你的。啊?”
“你怎麼了?”劉長貴鬆開嘴,奇怪地問道。
“我是想,平時你要和金花多親近些,盡量滿足她。這樣我也安心些!”
說完,柳老師竟又流下淚來,但卻又伸手扣上了自己胸前的衣扣。劉長貴見狀,便知柳老師的態度已是堅決,俯身在她的額頭吻了一下:
“好吧,聽你的。”
劉長貴回到家,金花已是睡下。聽著丈夫躡手躡腳地進來,金花隻是不吱聲。見丈夫已是躺下,金花才側身抱住丈夫。劉長貴輕聲問道:
“你還沒睡著呀?”
“睡不著,等你呢!”金花說道。
“咦,平時你很早睡的麼,今天怎麼了,想什麼心事呢?”劉長貴又問道。
“我也不知道,”金花說道,“隻是腦子裏很亂。長貴,你覺得我好不好?你會不會離開我,不要我了?”
劉長貴驀然一驚,不明白金花怎麼突然說這樣的話,頓了一下,才笑著說道:“你在說些什麼呀!我怎麼會離開你!”說完,也伸手環抱著金花。
“但是,我感覺自從建琴生下後,你已是冷了許多,對我已沒有原先的迫切了。”金花幽幽地說道。
“沒有啊,”劉長貴否認道,“平時事情太多了嘛。有時心裏也煩。噯,我聽說,最近城裏又在搞什麼運動了呢!”劉長貴將話題扯開。
金花的頭在劉長貴的胸前磨蹭了一下說道:“我總是有這樣的感覺,隻是今天的感覺特別的強烈。”金花仍是順著自己的思路。
劉長貴一時竟是無語,便拿著妻子的手,將它放在自己下身,又伸出手臂摟住了妻子。金花感覺到了丈夫正雄壯著,便一把握住,心似乎定了許多。劉長貴的心裏十分感激柳老師,突然覺得,她似有先見之明,不由得“唉”地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