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一下就能得出結論了,這種事情很容易猜到。”安雅定了定心神,若無其事地道,“如果不是那樣的話,以你的力量,應該能輕而易舉地避開巡邏的隊伍帶我走吧?可是你不但把我讓給了浮比斯,還扔下了卡西莫多……這難道不是很令人起疑的嗎?所以我猜測你一定是出於什麼原因才不得已這樣做的。除了維護劇情,現在我想不出其它的原因。我唯一疑惑的就是,你為什麼要維護劇情?難道這是你的任務嗎?”
“你還沒有資格質問我。但是我已經強調了好幾遍了,隻要你跟我走,就能知道一切。”
“但是我跟你走,就等同於破壞劇情。你放手任由浮比斯救下我,抓走卡西莫多,表現得不堪一擊,‘弗羅洛副主教’又怎麼可能會在之後又悄悄搶走愛絲美拉達呢?所以假如你這麼做了,就破壞了你之前盡力去維護的東西。我會和你見麵,跟你離開,但絕不是現在。我想以你的能力,辦到這一點也並不困難吧?”安雅語速平穩,不急不緩地說道。她不能被對方看出自己的一點膽怯,不然之前所爭取到的一點微弱的優勢也會消失殆盡。
“你的口才很好,愛絲美拉達。”副主教冷冷地道,轉身走進了陰影當中。然後好像忽然之間,街道裏又充滿了細碎的嘈雜聲。從一個臨街的窗口中還傳出了小孩子的叫喊:“……吃這個!” 思 兔 網
寒風吹過,安雅被凍得打了個哆嗦。她這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四處看了一眼,弗羅洛副主教早就消失不見了。安雅定了定神,帶著佳麗快步向著貧民窟走去。
不管怎麼樣,她暫時逃過一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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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安雅的幸運相比,尾隨她走進巷子的詩人可謂是倒黴透頂了。進入巷子以後,他很快迷失了方向,不知道往哪裏轉才好;想要轉身返回去,可是拐了好幾個叉彎,每條路都好像長得一模一樣,分不清到底哪裏才是他來時的路徑。格蘭古瓦隻好悶著頭往前走,東張西望,想找到一個給他指路的人。然而除了幾個風一樣從他身邊跑過的孩子,一路下來居然什麼都沒遇到。他在錯綜複雜的漆黑街巷裏四處受阻,進退兩難,心裏很想幹脆回到司法宮求守門人收留一晚上,可是根本找不到來時的路徑。到後來他忍不住了,煞有介事地喊叫起來:“該詛咒的岔道!是魔鬼照他腳爪的模樣造出來的!”
喊過之後,他心裏略微輕鬆了一些。這時他瞅見街尾那邊有微弱的紅光傳來。他來了精神,拖著疲憊的雙腿向那邊走去,一心想找到一個這個點還在街上遊蕩的人。剛才如果叫住了那幾個頑童,或許他如今還不至於落入如此的處境;畢竟巴黎的大街小巷,又有誰會比乞丐、偷兒和頑童更加熟悉呢?
一邊走著,格蘭古瓦一邊又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小巷子是斜著向下的,路麵上沒有鋪石子,而且從腳的觸♪感得知,路麵漸漸泥濘起來了。但是這條巷子又並非是荒涼的,一路過去,好像到處都有什麼奇形怪狀的東西在地上爬行,都與他目的相同,向著街盡頭那搖曳的亮光爬去。格蘭古瓦仗著自己人窮膽大,很快追上了一位。靠近了才知道,原來這竟是一個無腿的可憐蟲,雙手撐地往那邊爬,一麵還傳出悲苦的聲音:“行行好吧,老爺,行行好吧!”
一路上淨是些乞討的殘疾人,然而格蘭古瓦被生活磨練了一副包著浪漫主義外殼的鐵石心腸,他自己還身無分文、無處立身呢,別說施舍了,甚至有心混進這堆乞丐裏麵過。
然而這些人卻並不打算體諒格蘭古瓦的苦衷,也一點都不打算放過他,紛紛跟在他的後麵大喊大叫,召喚親朋好友把他包圍起來。可憐的詩人在這些瞎子、跛子、麻風病人中間簡直無處存身,無論往哪邊跑都會遇到阻攔,還有三個乞丐在他後麵窮追不舍。他深知這樣下去自己絕不會有好下場,頓時嚇得魂不附體,在人群中亂竄著。他倒是有心往後跑,可是太晚了,一大堆人已經堵住了他的退路,如不可阻擋的波濤一樣推著他前進。格蘭古瓦覺得自己仿佛是做了一場噩夢,渾渾噩噩地往前跑著,最終衝進了一塊廣闊的空地。
空地上亮著星星點點的燈光,沒等格蘭古瓦仔細打量,他就被人抓住了,帶到了這個王國的國王麵前。沒錯,這正是黑話王國,而這裏的老大自然就是奇跡大王。格蘭古瓦頭頂的帽子被人摘走,大王則紆尊降貴地低下頭,從寶座上居高臨下地對他發話:“那壞蛋是誰?”
格蘭古瓦打了個寒噤,他認得這個聲音,卻好像並不認得這個人。還沒等他弄懂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處境,就被強製介紹了一群國王、大公和皇帝,並由這三個人宣布了審判。他試圖申辯自己的無罪,誰知這群人絲毫不管他是否真的有罪,熱烈地歡呼起來,為他們君王的決定而感到洋洋得意。那些所謂的大公、皇帝和那些窮凶極惡的幫凶都朝這邊走來,把他圍了起來,牢牢扣住,要把詩人吊死。
格蘭古瓦由衷地害怕起來,然而仍然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他現在性命難保,幾乎已經放棄努力了,誰知丐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