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2 / 3)

那天從山莊最大的前堂出來後,花晏徑直奔向了鄭善德的住處。大概是悲傷過度,鄭善德一直垂著頭,走得很慢很慢。

遠遠的,花晏便看見鄭善德頹喪的背影,她試圖叫了他一聲,但他卻並沒有聽見。

花晏一跺腳,一路小跑噌噌噌的追了上去。快追到的時候,鄭善德已一個轉彎,走到了自己屋的門前,歎了口氣,推門走了進去。

花晏覺得自己追得真不值,橫豎鄭善德都要回屋,自己真犯不著一路小跑,還把自己跑出一額頭的細汗。不過她這一頭細汗在推開門後,全部變成了冷汗。

“咳咳,”花晏清了清嗓子:“鄭善德?”

屋內沒人應。

“裝死?”花晏哼了一聲,又提高了聲音:“鄭善德!”

還是沒人應。

“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裏麵麼?”花晏惱怒,伸手猛得推開門,然後傻掉了。

簡陋的鬥室內,一張床,一方桌,一把椅,卻沒有人。

鄭善德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花大莊主的表情從呆住轉變為驚疑,再由驚疑轉變成驚嚇,她感到自己的心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捏的緊緊的,連臉色也被陰鬱的靜寂泡得一片蒼白。

片刻後,花晏打了個寒顫,跳起來在屋內繞了一圈又一圈,她幾乎敲遍了牆上每一塊磚,狠狠踩遍了每一塊地磚後,終於不得不承認一個大活人憑空消失的事實。

“真是見鬼了。”花晏艱難的咽了下口水,跳起來玩兒命的跑出了這個陰森森的小屋。

這件事花晏沒有告訴任何人,因為根本沒有人會信。

她也再沒有機會去問鄭善德,因為那個人再也沒有出現過。花晏就懷揣著這麼一個秘密,每天撓心撓肺的,恨不得挖一個樹洞然後大喊‘我看見鄭善德是憑空消失的’!

不過好在沒過多久她就將此事告訴了另外一個人,而那個人聽完整件事後,隻是懶洋洋地捋捋頭發,說這沒什麼,因為我也見過。

當然這都是後話,此時的花晏一個人在山莊裏繞了半天才消解掉胸口因為驚訝而憋出的窒悶之氣。終於,在她感到一絲疲憊,打算回去休息一下的時候,才恍然間想起,好像還有一個叫傅時牧的家夥在等著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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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時牧僵坐在硬邦邦的紫檀椅上,大睜著眼看著日落月升又月落。

門就那麼大開著,他拎了個椅子就坐在門口,眼巴巴的沒把花晏盼回來,倒是喝了一晚上夾雜著泥土和樹葉味道的山風。

那種味道濕漉漉的,連帶著他的滿心焦急也變得黏糊糊,令他好生難受,卻也無可奈何。

花晏出現在院門口的時候,看見傅時牧正坐在門口,背脊僵硬。

一把木椅,丈許方院,斜影交錯,一地寥落。清風徐來,更把他有些呆滯的眼神吹得恍恍惚惚。

沒人看得懂他在想什麼,因為連他自己都在迷惑,迷惑自己的選擇。

這人難道就這麼呆坐了十幾個時辰?花晏略一愕然,卻突然扭頭向外走去。

“你去哪?”傅時牧緩緩把頭轉過來,帶著一臉的不怒不喜。

花晏駐足,但沒有回話。她本打算去吩咐下人把傅時牧帶走,管他一頓飽飯然後就趕他下山去。她頭一次覺得如此一個無足輕重的人,卻比一個累贅還讓她感到心煩。

“你還要去做什麼?”還是那個語氣,沒有任何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