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郡主她、她……”
“還在生氣?”泰寧長公主皺眉問道。
自從聽說榮親王去靖安侯府提親後,女兒就徹底暴怒。泰寧長公主擔心她生氣之下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得罪榮親王,就讓人將她關在自己院子裏,女兒生氣倒也是情有可緣。
丫鬟顫巍巍地低下頭,“是的,郡主摔了房裏所有的東西,而且說如果不讓她出來,她就要傷害自己……”
泰寧長公主聽得一氣,恨恨地罵了聲孽障,和丈夫往女兒院子而去。
夫妻倆來到女兒的院子,進門就見到滿地狼藉,女兒高筠穿著一件嶄新的紅白鑲邊淺金牡丹菊花紋樣緞麵圓領對襟禙子,披散著一頭長發站在那片狼藉中,模樣憔悴,一雙眸子閃爍著瘋狂痛苦的神色。
泰寧長公主看得心痛,避開地上的碎瓷器,過去摟住她,“你這是何苦?”
高筠神色淒苦地道:“娘,怎麼會這樣?明明我才是表哥的妻子,為什麼舅舅會給那霍七和表哥賜婚?為什麼?我隻想嫁表哥,我什麼都不要……”
“筠兒,賜婚聖旨已下,是沒辦法改的,以後娘給你找比世謹更好的夫婿……”
“沒有人比表哥更好了!如果不嫁表哥,我寧願去死!”高筠斬釘截鐵地說道。
“筠兒!”泰寧長公主厲聲道。
高筠一臉倔強地看著她。
泰寧長公主揚起的手揮不下去,最後隻道:“算了,你隨我進宮去尋你外祖母罷。”她拿這孽障莫可奈何,隻能希望母後的話她聽進幾分。
高筠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說道:“娘,我和你進宮,外祖母最疼我了,一定會答應為我作主的。”
說著,她甜蜜地笑起來,叫人進來給她更衣。
泰寧長公主心中一歎,母後確實很疼她的幾個孩子,可對上皇上時,母後也沒辦法。所以先前兒子進宮想要讓母後下懿旨為他和霍七賜婚,最後還不是讓母後給駁回了。
況且這次賜婚的聖旨都下來了,母後更是不可能為這事情找皇帝的。
想到這裏,泰寧長公主不禁怨上懿寧長公主,覺得一定是她從中作梗。從小到大就是這樣,她總是處處壓自己一頭,就連駙馬也一樣,當年明明是她先看上衛國公世子聶修彥,可最後卻是她嫁入衛國公府。
可笑的是,聶修彥死了,她卻改嫁了,這算什麼?
待高筠重新洗漱更衣,懿寧長公主吩咐丈夫看好兒子,莫讓他知道霍七和聶屹定親的消息後,母女倆一起匆忙進宮。
***
仁壽宮裏,太後坐在偏殿裏鋪著猩猩紅紅雲龍捧蝠坐墊的炕上,一雙眼睛淩厲地看著女兒。
泰寧長公主垂著腦袋,悶不吭聲地坐著。
高筠伏在外祖母膝上,哭得身子一聳一聳的,細細的嗚咽聲在安靜的大殿內響起。
“筠兒莫哭了,仔細哭壞眼睛。”太後拍著外孫女的背安慰道。
高筠抬起一張淚顏,嗚咽道:“外祖母,我這輩子隻嫁表哥,如果不是表哥,我誰都不嫁。”
“胡說!”太後笑罵道:“盡說孩子氣的話!世謹現在已經定親了,筠兒就對他死心罷。祖母給你挑一個比世謹更好的夫婿,你一定會喜歡的,好不好?”
“不好,我隻要表哥……”
高筠見外祖母臉上的不讚同,不禁悲從中來,哭得更傷心了。她再任性,也知道皇上賜婚,是沒辦法改變的事情,可心裏仍是盼望外祖母能想辦法,讓她能如願以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