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1 / 3)

把藥丸丟了出去。這回我往下爬的時候他也沒攔著我,笑嘻嘻地看著我一邊發抖一邊從窗台上爬出去。外麵的溫度已經不到十度,草上結了層鹽晶的一樣的霜,我渾身上下下的毛孔全立了起來。我也不顧上什麼,赤條條地在草叢裏翻藥,等找到了藥丸直起腰,發現窗戶已經被他關了。那個孫子站在窗前樂嗬嗬地看著我,還比了個下流的手勢。

我在冷風裏昂起脖子,一邊吞藥丸一邊有節奏地拍窗戶。那個健身教練看我臉上沒什麼表情,還那麼拍窗子,反而有些打不住,猶豫著開了窗。我一臉和氣地翻窗進去,說:“快回床上吧。”他一臉吃不準地瞧了我半天,還是回到了床上,等一回頭,我已經舉起台燈砸了過去。哐當的一聲,他腦門上出現一個大口子,血汨汨地流出來,掛到了床下,滴答,滴答,就像死人的血滴下了病床。我一邊打一邊哈哈大笑,我說讓你關窗讓你操-我!

這個龜孫子,被我打得哇哇直叫,抱著腦袋就往床下竄,我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大力氣,一把揪住他,立起台燈上那個尖頂往他屁股上戳。他像電動玩具一樣原地蹦躂了兩下,猛地推開我,一溜煙逃出了房間。

第二天劉院長沒來找我,也沒介紹客人給我,我就躺在床上吸了一天的煙。又過了兩天,我就像地鼠一樣開始行動了。我溜進模特的房間找到體重器,那架體重器被劉院長做了手腳,隻要有東西站上去,哪怕是一隻鳥,都會顯示是九十八磅。我把那台體重器給換了。又溜進報告廳,往牆上潑了很多鬆鼠糞便,莊生告訴過我,在鬆鼠糞便裏混進薄荷煙煙絲,碰到洗滌劑就會自燃。於是我又折回學者的房間,把他那些關於X維的書全拿出來,堆在牆角邊上。

醫院外麵停著巴士司機的車,我摘下方向盤,把和尚房裏佛像下的蓮花座用膠帶固定上去。接下來我得好好布置一下和尚的房間。他的書桌上放了一尊偌大的佛像(蓮花寶座已經被拆了),佛像前還燒著七支紫紅色的香。我把方向盤套在佛祖手腕上,拔下香爐裏的香,換上一支巨大的電動j□j,並扭開開關。

幹完這堆卑鄙下作的行徑後我拍了拍手,神清氣爽地闖進了院長辦公室,劉院長正拿著那份養雞場的合同一籌莫展,我在他對麵坐下,拍了拍桌子說:嘿,我們聊一聊吧。

劉院長觀摩著我神顛顛的嘴臉,問我:你是不是吸白麵吸多了?

“不多不多,”我嬉皮笑臉地說,“來說說養雞場吧。”

劉院長真金不怕火煉,真的開始講他和養雞場之間不得不說的糾葛。他轉著轉椅,滔滔不絕地抱怨,我吸了過量的大麻,隻能一個勁兒地傻笑。我就那麼一直笑,一直笑,忽然拍了把桌子,衝他喊:有人死了!

我嗬嗬嗬地笑著,語無倫次地叫:等等他死了你怎麼說?那個血呀,那個血,吧嗒吧嗒滴下來,他從馬路上飛起來,手裏抓著牛奶瓶呀,牛奶也飛出來,像石灰水,他的血吧嗒吧嗒掉在地上,血吧嗒吧嗒地掉在地上——

劉院長白著臉看我,說:你出去吧。

我不出去,我咯咯地笑著,我說老子不要你的白麵了,老子這就出去,再也不回來了!

劉院長絞著十指嗤笑一聲,沒有白麵你能去哪?

我說沒有白麵我也能活,我要走了。

劉院長身體往後一仰靠在座椅靠背上,兩手支著腦袋,往天花板上瞧了半天。“你去找莊生?”他噗嗤一聲笑出來,“行,你去找吧。你還會回來的。兜來轉去就是我們三個人。”

他說,你一定會回來的。

我站起來拍拍屁股,就那麼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