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的內髒碾成一袋宜於消化的燕麥片。我開始在他腿間翻滾,把煙頭一下下戳在自己的胳膊上。“我要死了,你快點,兩隻手。”
林先生的機巴冰冷細長,遊蕩在腸道裏猶如一條冒失的泥鰍。他還來不及出去,就泄了出來,並且泄在了外麵。為了檢查他的機巴有沒有倒著長,我先他一步把那根東西j□j看。
那當然不是一根機巴。
那是一支鋼筆。他的公文包放在地上,大敞四開。
我攥著那支裹著粘液的鋼筆看著他,他也看看我,神色閃爍。我笑了,你不用那麼蒙混過關的,我什麼都不是。
他結結巴巴地說我知道我知道,然後往我屁股裏塞裏一顆救命藥丸,飛快穿上衣服,逃出了九十三號病房。
第二個客人是方博士。博士人優雅鎮定,人如其職,他騎在我肚子上猶如一頭高貴的印度聖牛,他高貴,於是我高貴,我從一頭甩著腦袋的驢變成一匹汗血寶馬(我的確在流那些東西)。
博士有一雙細長的眼睛,看任何東西都有一股藐視的味道。他的金邊眼鏡始終戴在臉上,隨著身體的起伏在以鼻梁為坐標中心的正負一厘米區間晃動。他抬起高貴的牛蹄甩了我一巴掌,說:“你們這些小混混,寄生蟲,隻知道用爹娘的錢吞毒,隻知道用爹娘給的命去賣。”
他揚起頭忘情地罵著髒話,眼鏡橫飛出去,掛在他的內褲褲襠上。他反手給我一巴掌,抽出性-器搭在我的胯上,精-液像稀釋的膠水在我腹部漾開。他看著那攤汙跡,喟歎一聲:遲早都要完蛋。
我的神智在潰散,身體在墜落,我的目光饑渴幾近祈食。他的巴掌再次落下來的時候,我接住他的手腕,我看到他的手掌上連著完整的五根手指,白皙纖長如同莊生擅長卷的大麻-煙。我說,操-你這個純潔高尚的表子。
結果劉院長又扣了我零點零四克可卡因。
我開始吞藥,米安舍林,曼妥思,曲馬多,安非他命,隻要能搞到手,統統往肚子裏吞。我就像個用毒氣重塞的虛腫玩具,被一針紮癟,接著開始往裏麵吞沙子,泥土,乃至於釘子,於是我又癟了下去。
那天晚上莊生又在外麵敲窗子。他說猴子的葬禮是明天,木子和徐睫那天晚上喝多了,沒管住,屍體被貓咬壞了,腦漿流了一地。“不管怎麼說明天你來不來?”
第二天我向劉院長請假,我說我隻默哀不做-愛。劉院長在請假單上打了個紅章,又從衣架上甩給我一件黑西裝。我走在長廊上,寬大的西裝積木一樣套住上半身,模特指著我笑得打顫,她說飛簷肩你知不知道?
我們被堵在了陵園門口,因為我們看上去不像是來默哀的,實際上,我們壓根就不像做正經事的人。這群最大年齡不超過二十三歲的年輕人,衣著鮮豔神情放蕩,嘴巴像煙囪一樣往外噴射煙霧,作為唯一一個穿著正裝的人,我的肩膀的確像屋簷一樣高聳。最根本的原因在於,猴子的家人終於出現了。
猴子的家人用兩輛豪車把我們攔住外麵,他的母親從我們身前經過的時候,我聞到亮閃閃的香味。陵園的保安拿著棍子,像驅趕野狗一樣驅趕我們,其中一個抓起個子最小的木子,劈手亂打,罵著:黃毛小雜種,幹幹淨淨的地方,別來這兒添亂!木子像隻耗子在他懷裏吱吱亂轉,抬腳猛踢保安的膝蓋:“你才是個雜種,你爹娘全是瘋狗!”
我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磚,掄圓了胳膊丟過去,保安的帽子飛起來,海鷗般轉了一圈,拍在猴子他媽的臉上。肥大的外套很費事,被我脫下來丟到莊生手上,莊生又把它甩在猴子他爸的頭上,他說:“替你們照看那麼久的死人,不給錢也就算了,還打人!你兒子機巴上吊了根針管、腦袋被貓啃個稀爛的時候你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