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額角,又望過一眼那邊等候多時的包拯,將他的那封奏表也拿過來展開。
而後視線被突兀遞過來的一個茶杯給擋住了,趙禎抬起眼,卻是呼延丕顯不知何時已站在了他的身側,臉色平靜的把茶杯又往他跟前送了些。
“殿下,歇一會再看不遲。”
趙禎依言接過茶杯,衝包拯輕輕笑了笑,慢慢的啜飲了一口,突然問道。
“林福,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回皇上的話,今日已是五月初三了。”
“哦……這麼說,中州王的大軍,也該是快回來的時候了?”
“回皇上,如若路上未有耽擱,就應當在這兩日了。”
“嗯……”
趙禎再度沉吟片刻,忽而眼神一轉,放下茶杯從前招了招手。
“來包拯,幫朕一個忙,替朕擬旨。就說朝中有急事相詔,擢公孫策為禮部侍郎,官複原職,即刻進京。”
“皇上?”
包拯聞言不覺一滯,遲疑著在旁問道。
“您先前不是已經將公孫策任為定州知府了麼?何故此時又突然改口做他言……況且,以臣的了解來說,公孫策的性子,現下如此這般的任命,他隻怕是都有可能抗旨……”
“愛卿,不必多慮。”
趙禎又擺了擺手示意包拯止住後麵的話,而後他慢悠悠的抬起眼來,望著那人突然笑得幾分狡黠。
“以朕的了解來說,龐統那性子,會把公孫策一人留在定州,那才是斷無可能。”
“所以,你隻需要把這道旨意擬好。剩下的,就全都交給他去擺平吧。”
尾聲
等到公孫策再度醒過來的時候,已是三日之後了。他從一片昏蒙之中慢慢睜開雙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龐統。見他醒來,那人便溫柔的同他笑,伸手過來理了理鬢邊散落的發絲,語氣中帶著相當的愉悅。
“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的?”
公孫策輕輕搖了搖頭,還沒能完全反應過來狀況,望著龐統有些迷茫的問道。
“這裏……是哪兒?”
龐統看著他的表情微妙的挑了挑眉梢,隨後掀開垂落下來擋在門前厚實簾幕,朗聲朝外問過一句。
“莫言,前方該到何處了?”
然後就聽秦莫言的聲音從外麵傳來,無比清晰。
“回將軍,方才已過了臨清,前方已快要到了大名府了。”
“大名府?”
公孫策頓時一驚,“呼”的一下坐了起來,這才感覺的身下似乎一直是在微微的震動,自己不知何時,竟已身處馬車之上。
“龐統!我怎麼會在這兒!”
他驚怒交加的一眼朝龐統瞪了過去,那人卻也不閃不避,隻是帶著一臉幾近無賴的表情對上公孫策的眼神,悠然道。
“你忘了?自大軍啟程那日起,你已睡過了三天。現在我們都到了冀州,距定州好幾百裏了。”
先前的記憶終於被完全回想起來,當時龐統那個陰謀得逞的笑容更是令他印象無比的深刻,他恨恨的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從牙關中擠出話來。
“我問你,之前你給我喝了什麼?”
即便是到了此刻龐統也還是絲毫沒有自覺,根本不顧公孫策越來越憤怒的神色,依舊氣定神閑的同他解釋道。
“定州葉家回春堂的祖傳之方,他們叫做解憂散。混在酒中無色無味,隻是能讓人睡個好覺罷了。”
“所、以?”
公孫策隻覺得自己已快要被氣瘋了,可龐統卻是理所應當的聳聳肩膀,接著道。
“所以我就問葉掌櫃要了點來,讓浮生幫忙兌在酒裏,放倒了你,再帶回來罷了。”
“龐統!!!”
公孫策聞言都幾乎氣結了,他強忍住最後一點爆發前的理智,不過依舊是衝著龐統失控般的吼道。
“你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了?是誰當初說過的隻要我願意,就一切隨我的?言而無信,這算是什麼道理!”
龐統很是無辜的眨了眨眼睛,表情一派純良。
“沒錯啊,我是答應過你一切隨你。”
“不過那也隻是你隨你。我的話,自然也要隨著我自己的意思不是?”
“你這混賬!”
幾番強詞奪理的話語已然激得公孫策徹底暴怒,他忍耐不住一把扯過了龐統的衣領,“咣”的一聲便撞上了車廂的側壁。
馬車愣是被他的動作撞得猛烈晃動了一下。而龐統也不由自主的皺起眉,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噝——公孫策你慢點兒,會疼哎。”
“疼死你正好!也就一了百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