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他兄弟把他自沙發上拉起來,曹平掙脫,用力把曹原推到一邊。
曹原不肯放手。
他一拳揍到曹原眼角。
他痛極,抓起酒瓶敲破,重重插過去。
兩個人都喝得太多,把半生怨忿發泄在對方身上。
直至看到鮮血,他們才停手,兩人戰栗地坐倒地上,隻會喘氣。
曹原掙紮起來,悔恨交逼。
“我送你去醫院。”他說。
他走進浴室,看到鏡子裏麵孔,他的酒醒了,幸虧沒有母親,否則她一定傷心欲絕。
剛用冷水敷麵,永明旦來了。
曹原再也沒有勇氣麵對她,奪門而逃。
曹原不想再爭。
曹平在病床上鼻酸,幸虧沒有母親,否則一定傷心欲絕。
明旦不識向,探向前去,“大哥——”
就在這個時候,病房忽然漆黑一片。
曹平愕然,轉過身來。
隨即聽見走廊有腳步聲,“通知病人別怕,停電,後備發電機會立刻啟用。”
曹平鬆口氣,正想坐起來,忽然覺得軟而糯的嘴唇碰到他的嘴角,電光石火,他知道這是永明旦。
她的臉頰溼潤,顯然是哭了。
那三兩秒鍾時間,長得像一生似,叫曹平迷醉。
她輕輕離開。
燈光又恢複了,一室通明。
醫護人員互相走告:“好了好了,有電了。”
“發生什麼事?”
“發電站故障,已在搶修。”
曹平睜開眼睛,發覺永明旦己經不在房裏。
他哽咽起來。
明旦在街上遊蕩一會,回家休息,半夜驚醒好幾次。
蔣學正不住找她:“明旦,在什麼地方?你得來化妝,下午開記者招待會。”
“我馬上來。”▂思▂兔▂在▂線▂閱▂讀▂
“馬上是二十分鍾還是三十分鍾?”
“半小時。”
“準時是任何行業的首要守則。”
“明白。”
明旦去探訪一個人。
在一條消防車通不過的小路頂,有一棟舊樓,外牆剝落,屋裏卻相當舒適寬敞。
明旦按鈴。
立刻有人開門,半晌,那人笑出聲說:“明旦是你,貴人踏賤地,有何貴幹?”
那是一個中年人,外型有點邋遢,可是笑容熱誠。
明旦進去坐下,“劉叔你好。”
這正是把她介紹給紫色平原的經理人大劉。
“記起劉叔了,火百合好嗎?”
客廳牆壁掛滿二三線歌星演員的簽名照片。
有人寫“劉叔:恩同再造”,又有人乖巧地寫“劉叔,身體健康,財源廣進”,就差沒有“馬上封侯,百子千孫”。
大劉說:“既然來了,替我簽一張照片,掛在當眼之處,以壯聲勢。”
“是,劉叔。”
大劉取出張十乘八照片。
明旦想一想,這樣寫:親愛的劉叔留念,萬世師表,永明旦敬贈。
大劉高興得笑起來:“哈哈哈哈,明旦最乖巧。”
他滿意到極點。
明旦四周圍打量一下,“師母呢?”
“回鄉探親去了。”
大劉把照片掛在牆壁正中央當眼地方。
“市道好嗎?”
“差極,三兩千都有人唱一場。”
“記得我嗎,”明旦說:“八百一場。”
“那時你還不是明星,士別三日,刮目相看,此一時也彼一時也。”
“劉叔最有趣。”
“火百合好嗎?”他再一次問候。
“她在美國接受治療,大有起色。”
“那多好,我還以為她紅顏薄命,可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現在母憑女貴,否極泰來,明旦,有錢可使鬼推磨,你說可是。”
大劉那一連串成語叫明旦啼笑皆非。
“明旦你將成為大明星了。”
“托你劉叔的鴻福。”
她放下一個信封。
“咦,這是什麼?”
明旦很坦白,“請劉叔吃果子。”
“好,好。”
“劉叔,多謝你一次又一次幫我們母女。”
“我可是看著你出生的呢。”
“劉叔,當年,母親與我生父為何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