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家儒無聲地攬住她的肩膀。
趙枚這才發現,他的胳膊也是濡濕的。
她啪的一聲打開壁燈。
燈光柔軟安逸,溫柔地照出他蒼白到病態的英俊麵孔上,頹然陰鬱的表情。
如同禁毒廣告中古怪英俊的癮君子,在肌膚上紮進最險惡的毒品,獲取片刻歡愉。
歡愉之後的孤寂表情,和現在的淡家儒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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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你說你不想知道,可是我不告訴你的話,你睡不著對不對?”
他冰涼的唇落在她汗濕的額頭上,她緊緊摟住他的腰,感覺到皮膚的彈性和溫熱,這才鬆了口氣。
“你為什麼不肯聽?”
“家儒——”她低聲開口。
他握住她的胳膊,“我的小姑娘,你終於還是要知道,否則,難道讓我看著你一夜一夜失眠?”
他的聲音很平板,平板到像機器發出的聲音。
“淡家禮想要離開家,再在別人的希望中回來。
他想要扮演一個為愛情不顧一切的男人,又想要扮演一個浪子回頭金不換的孫子。
我既然從一開始就看出了他的打算,又怎麼會讓他如願。
張婉茹是他的一步棋,可惜他沒有想到,棋子也會有感情。
我並沒有想要張婉茹死,我的的確確在她投資的時候用了點小手段。
那是因為淡家禮為了做戲全套,信托基金凍結以後,手裏流動資金都交給張婉茹管。
他想要風光回來。
我要他身敗名裂。
最讓我生氣的是,那個女人竟然通過你來從我這裏套消息。
她知道,你說的話,我會答應。
我想要讓她賠光淡家禮的錢。
但我沒想過讓她死。
她身邊的股票經紀是我的人,所以,不關你的事,你明白麼?
與你無關。
所以的罪惡,我一個人來擔。”
趙枚咬著唇怔怔的望著他。
大滴大滴的眼淚滾燙地淌出眼角,淡家儒抬起拇指,拭幹她的眼角。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唇色青紫。
趙枚什麼都不管不顧了,“家儒,你現在情況不好,我們叫醫生來?”
“不用。”
“你去書房,藥在老地方。”
趙枚跑過去給淡家儒舀藥,回來看著他就溫水吃了,去浴室給他放水洗澡。
淡家儒從床上站起來,往前邁了幾步,身體搖晃了一下。
這幾天不眠不休地陪著老人,讓他的身體消耗太大。
趙枚還未來得及扶住他,他已經蹌踉了一下,栽倒在房間的液晶電視上,發出砰的一聲。
靠著顯示器光滑的外沿,他沒有站穩,雙腿搖晃了一下倒在地上。
趙枚生生嚇出一聲冷汗,“家儒,我現在就去找醫生。”
淡家儒狠狠地握住她的手腕,下巴擱在她鎖骨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有虛弱的喘熄。
趙枚跪在鬆軟的地毯上,任淡家儒輕輕擁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
趙枚的腿上已經有了絲絲縷縷的麻意。
淡家儒的襯衫後背都已經濕透,冰涼地貼在後背上。
他終於有了氣力,推開趙枚,扶著牆上的木質架子站起來。
“家儒,今天不洗澡了好不好?”
淡家儒沒什麼力氣說話,虛軟地扶著牆壁走到浴室裏。
趙枚等了很久他才出來。
似乎是藥效發揮了,看起來唇色不那麼青。
臉色也因為水汽氤氳稍微紅潤一點。
他牽著趙枚的手一起走回去。
趙枚仔細用毛巾擦拭他的濕頭發,再用吹風機把他的頭發吹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