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親紅杏出牆,他,哈,他們一家還協同自殺——”
“住口。”淡林淑英捂住心口,努力呼吸。
“出去。”淡家儒開口。
“你——”淡家玄撲上去揪出淡家儒的領口,“你算什麼東西?誰知道你是不是親生的?對,你是親生的,因為你母親喜歡的那個人不能生!哈哈——”
淡林淑英撐起身子,“淡家玄,滾出去,我還沒死呢。你自己做了什麼事情你自己知道,還有臉說?”
“我至少出身清清白白,奶奶,您是不是老糊塗了?你看著他設計老三,現在又來設計我?”
“夠了。”
有高級護士禮貌地請淡家玄出去。
淡家剩下的人唯唯諾諾不敢幫腔。
“你們倒是好好管管你們的兒子,少在我麵前晃悠。家儒,通知李律師來。”
“是。”
淡家儒低頭答,轉手拉著趙枚退了出去。
淡家儒本是自己開車來,直接拉著趙枚往外走。
趙枚一個蹌踉,差點栽倒在地。
淡家儒平複呼吸,低下頭來摟住她,“怎麼了?”
“沒事,”趙枚笑笑,“我可能是有點累。”
“乖,我陪你回家。”他的聲音溫柔寵溺,低沉溫柔,趙枚聽著,腦袋裏麵一片漿糊。
淡家儒歎了口氣,吻了吻她的額頭,“乖。”
趙枚亦步亦趨地跟著他上車。
他從來都沒有開得這麼快過。
趙枚的目光落在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上,手上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皮膚之下分分明明,整個人的感覺如同被拉扯到極致的橡皮筋。
趙枚真怕那個大限忽然到來。
從車窗的倒影中看著他的俊美瘦削的側顏。
線條幹淨利落的下巴,繃得緊緊的弧線。
她忽然想起,他在萬聖節的街頭,把她籠在懷裏的溫暖。
他在貴西的淩晨,衝破黑暗的愛憐。
他在公寓的電梯裏,類似於告白的恐慌。
他在繁華的花園裏,對著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做出的許諾。
他在父親結婚的晚上,跟她一起看那一輪月圓。
他說,你流淚,我會心疼。
他說,我給的,永遠都不會收回去。
王菲唱,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幸免。
是不是,從八歲開始,她手心就已經長出了糾纏的曲線?
懂事之後,情動之前,長不過一天。
他和她,是否真的能有一輩子的情緣?
趙枚想要打電話給周靜南。
淡家儒勉強笑了笑,“不用。”
他的額頭窩在她的懷裏,趙枚幾乎是用盡愛戀,抱著他的脖子。
“不是一直想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又在生病,胃痙攣之後是嚴重的心悸,原發性低血壓引起冠狀動脈出現問題,這是趙枚查找資料以及在周靜南處得到的一言半語總結之後得出的結論。
“我不想知道。”
“好,那我不告訴你。”淡家儒倦倦地閉上眼睛。
同床共枕,她和他都睡不熟。
她夢見張婉茹,手裏舀著那個鑲嵌著紅寶石玫瑰的打火機,點燃了一根女士煙。
張婉茹向她的嘴角噴出一口煙霧,她嗆得咳嗽了一聲。
張婉茹開始笑。
哈哈哈。
越來越淒厲,不停地回蕩在趙枚的腦中。
她翻了兩次身,終於崩潰一樣醒過來,像瀕死的魚一樣不停地喘著氣。
淡家儒立刻握住她的手臂,“怎麼了?”
趙枚抱著他的胳膊,沒有說話。
迷蒙的睡眼中睡意散去,她依舊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但是她知道,他一直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