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郡守書旗雲仿佛真的暫時放下了自己郡守的身份,一路上與林遠山、老夫子二人聊得十分的開心。
噓寒問暖,家長裏短,詩詞經義等等,所談內容無所不包。仿佛跟兩人乃是相識多年的好友一般的親熱,卻是絕口不提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他一張留有兩撇胡須的臉上滿是笑意。
身後跟著身穿淡青色,繡有青蓮出水圖暖袍的書慧心。她蓮步輕移,目光平視,靜靜的跟著,也不插話,顯得十分的文靜,秀美。
當然,楊遠山與老夫子自然是知曉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道理。這郡守不可能閑的沒事幹,是來這荒山野嶺的地方來找人聊天的。
楊遠山心中更是惴惴:今日這郡守大人親自而來,怕還是為那兒女之事而來。
當然,郡守大人如此做,全是因為兒子楊舟的仙師身份。也就是說,郡守大人看重的是兒子仙師的身份,才會屈尊降貴來此提親的。
那麼,郡守大人如此急切的想要促成這門親事,恐怕目的也絕不簡單的。
楊遠山雖然是個粗人,但是這些淺顯的事情還是能夠看出來的。
官場各種勢力錯綜複雜,相互傾紮,怕是揚州郡守的也不能獨善其身。他此番作為,若不出意外,也應該是於此有關了。
談笑間,一行人來到了楊舟家的小院前。
小院朱門重漆,老舊之中透著些許新。,院牆低矮,滿是斑駁的痕跡。院落裏的幾顆枯樹,平添了幾分蕭瑟的感覺。
而郡守書旗雲背後,如一朵青蓮一般挺秀、清純的書慧心一雙妙目突然一凝,如秋水一般的雙眼之中泛起了圈圈漣漪。她如彎月一般的秀眉微微一皺,像是發現了什麼,不過,隨即她臉上的異樣又不著痕跡的收了起來。
此女當真是人如其名,慧心明鏡,像是看出了什麼端倪一般。
楊遠山前麵帶路,腰間懸著的玉符沒有絲毫的動作,但是卻已經打開了月華守靈陣的禁製,帶著眾人進了小院。
“爾等在外守著,不必跟來了,免得攪人心情!”
郡守大人回頭吩咐一句,二十餘黑甲軍士齊齊一震身軀,行了個軍禮。
他們身上自然而然散發出的屬於軍人的鐵血之勢和沾染了鮮血而帶著的煞氣,讓守護小院的月華守靈陣都是微微一顫。
甚至,連楊遠山腰間懸著的玉符之上光華如水一般輕輕劃過。可是這細微的變化,卻被書慧心看在了眼裏。她的一雙秋水眼瞳越發的深邃了一些,仿佛寒潭一般幽靜。
……
“書兄,寒舍簡陋,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席間,楊遠山以茶代酒,恭敬奉上。雖然他口頭上與郡守稱兄道弟,可是卻並不敢真的對其不恭不敬的。畢竟,眼前此人乃是一郡之首,手握重權的人物。
一張古拙的方仙桌呈重棗之色,纖塵不染,立於四人中心。方仙桌上,各種隻有修士才能享用的瓜果琳琅滿目,各種瓜果鮮豔欲滴,翠綠桃紅,十分的誘人。
這些瓜果,各個乃是寶藥級別的食物,具有補氣化精,排毒健體之功效。
在這寒冬季節,瓜果絕跡,尋常人家根本見之不到,更不要說是這些采自靈根之上,蘊含靈力的仙家之物了。即使是書旗雲也絕難見到這些靈物了就是了。
每人身前,各自有一隻青瓷茶杯,茶杯之中的熱氣氤氳,茶香撲鼻。
“楊兄客氣,書某雖為一郡之首,但是也沒有品嚐過此等仙家之物,今日拖楊兄的福,總算是可以一嚐夙願了,以後與那些個同僚們談及,也算是有了幾分談資了,哈哈!”
書旗雲開懷一笑,端起手中茶盞,輕輕的波動茶葉,品了一口,連聲驚喜道:“好茶,果然是好茶,書某平生僅見。與此茶相比,書某平日所喝之物,簡直是難以下咽。”
“此茶葉,清新悅目,顏色碧翠,鮮潤活氣,形如雀舌,茶香悅鼻高爽,口齒留香。當真乃是仙師可品之物,果然是不同凡響!”
郡守書旗雲目光灼灼的看著杯中,色澤清亮猶如的茶水,似乎不舍得再喝一般。
楊遠山,微微一拱手,笑道:“小兒來時給遠山帶了幾斤,遠山是粗人,也品不出這茶的好壞,當真是暴遣天物了。若是郡守大人喜歡,叫內人包上兩斤便是。”
“如此甚好,甚好,那旗雲就卻之不恭了!”書旗雲會心一笑,沒有推脫。
他笑道越加的溫和了,就像一名飽讀詩書的普通儒士,一舉一動,都彬彬有禮,沒有絲毫的架勢。
書旗雲突然話鋒一轉,道:“旗雲此番前來之意,想必楊兄已經知曉。奈何前些時日,賢侄不在,此事一拖再拖。前日,書某接到消息,便匆匆而來,想不到賢侄已飄然離去。”
“仙師神龍見首不見尾,我等凡夫俗子想要一觀氣象,卻是難上加難呐!”
楊遠山微微色變,心中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