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以休妻一事逼她點頭,氣極的他不假思索地同意,把寫好但未落印的休書丟到她臉上,以為她會就此退一步。
誰知她給他的回複是一頭往堅實的書櫃撞去,以死明誌,當初血流如注的駭住了他,也絕了休離的念頭,趕緊抱起她找大夫醫治。
其實他是有愧在心的,始終不敢回房看一息尚存的妻子,若非她拿著和離書到他麵前,用言語激他,逼他和離,他們仍然會是同枕而眠的夫妻,而且也圓房了。
「娶雙妻有什麼不好,是你平白撿來的福氣,別忘了當年可是用了衝喜才撿回你一條命,不然你還能站在這裏衝著我大呼小叫嗎?」娶個媳婦不懂事,連帶著兒子也犯糊塗了,敢對她拍桌叫囂。
「既然如此,不是可柔表妹也無妨吧!我讓胡管事去找個八字符合的女子,擇日迎娶。」商別離冷笑著,行險招作為試探。
果然——
「不許你任意妄為,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全給我帶進府,除了柔兒,我誰也不認,她才是我要的商府媳婦。」人美、嘴甜、懂進退、知書達禮,她娘家教出的娃兒不比安家女兒差。
「娘終於說出心底話了,五年內不準圓房也是你胡謅的吧!你為了你的心意,讓玉兒獨守空房多年。」他有些心寒,對母親的敬意一絲絲剝離。
臥病期間的前三年他的確心有餘而力不足,雖然有行房的氣力卻容易疲累,因此他隻抱著妻子同睡,再無肢體糾纏。
而後是娘親的耳提麵命,一再叮囑是道長的囑咐,他一定要忍,切勿因一時的衝動而斷送一生。
他一忍再忍,忍得隻能分房而居,以免他忍不下去撲向妻子,讓衝喜破煞化為烏有。
而這時喻可柔又來長住,無法與妻子親近的他和她越走越近,有幾次差點做了夫妻之事,他摸過、吻過她的瑩白身軀,她不嫁給他還能嫁給誰,女子名節已毀在他手中。
「誰……誰說是我胡謅的,老夫人都聽見了,道長的吩咐誰敢不從。」她說得心虛,不若適才理直氣壯。
其實白胡道長的說法是三年內房事不宜過劇,適可而止,過後則無須節製,任憑小兒小女折騰,因為死煞已過。
偏袒自家侄女的商夫人背著婆婆胡謅成五年,甚至變本加厲地連夫妻敦倫都禁止,用意是讓媳婦無子,好讓兒子有理由再迎新婦。
五年期滿,老夫人過世,商夫人又編出命娶雙妻的謊言讓小兩口漸行漸遠,又有喻可柔從中作梗,分房的兩人竟再無同床的機會,夫怨妻不貼心,妻恨夫薄幸,從此生惡,互生隙嫌。
「娘敢找道長對質嗎?或是找出當日說我有雙妻命的道士?」看到娘閃躲他眼神的模樣,他心裏忽地清明了,了解到她做了什麼。
商夫人壓下心中的惱怒,拉著兒子的手輕拍。
「雲遊四方的道長哪那麼容易找到,你也別去打擾他們的清修,早早把柔兒娶進門,娘也好早點抱孫子。」
他把嘴角一揚,笑得極冷。
「娘忘了我今年犯煞嗎?得娶雙妻才能破煞,等我把玉兒接回來重新拜堂,再考慮她的事。」
喻可柔千般算計就為了進商府門,殊不知趕走了元配卻遲遲進不了門,非妻非妾的連個名分也沒有,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已是商大少的女人,即使仍是完璧也無人相信,自斷了姻緣路。
「什麼,你還要她回府?!」好不容易才把人逼走,她怎麼能容許她再回來和柔兒爭寵。
「糟糠妻不下堂,何況她一點也不糟,對我、對商府有天大的恩惠,有恩不報枉為人。」他做錯了一件事,而他要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