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視若珍寶(1 / 3)

蘇禧腦子“嗡”地一聲,整個人仿佛被忽然抽光了力氣,站都站不穩了。她踉蹌了下,搖搖頭,不肯相信聽雁的話,“不會的,我讓李鴻告訴他了……他不會有事的。”

話雖如此,但是淚珠子卻忍不住從眼眶裏滾出來,一串一串模糊了她的視線。她舉起袖子擦了擦眼淚,推開聽雁往外走,“我自己去問問怎麼回事……李鴻呢,李鴻回來了嗎?這些話你從哪裏聽來的,我要親自問他……”

她臉上掛著淚,心亂如麻,說話也有些語無倫次。蘇禧頭一回遭遇這樣的事,委實是亂了手腳。她知道這時候自己不該哭,偏偏就忍不住,眼淚不斷地滾下來,越擦反而掉得越多。

聽雁忙攔住她,道:“李侍衛沒有回來,是隨世子爺一同前往洛州的官員說的。姑娘,您別慌,世子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化險為夷,平平安安回來的。”說著憤慨地捏了捏拳頭,看向寄安堂的方向一眼,咬牙切齒道:“等世子爺回來,定不會饒過那邊人的。隻怪奴婢武藝不精,不能給姑娘出氣……他們敢這般害世子爺,奴婢相信老天爺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這廂,晉王衛連坤從外麵回來,也聽說了衛渢遇險的消息。他凝著臉在屋裏走了兩圈,眉頭緊皺,問那位前來傳話的官員:“不知小兒是在哪裏遇險,此事是何人所為?”

那位穿著黯色長袍的青年是工部員外郎,此次跟著衛渢一道前往洛州治理水災的,他道:“回王爺,衛世子是在青州驛站遇害的。皇上已經下旨命人調查了,也著人去搜尋了衛世子的下落,隻是還沒有結果……”

那座驛站建在山上,後麵便是陡峭的懸崖。當時情況混亂,對方的人數又多,衛渢胸口被刺了一劍,又掉入了懸崖,隻怕是九死一生。皇上派的人已經連著搜尋了兩日,仍舊沒有衛渢的下落,倘若再找不到,衛渢活著回來的希望便更渺茫了。

袁氏在一旁聽著,垂眸,眼裏的算計一閃而過。

衛渢不過是個普通的世子,這兩年頗受昭元帝看重,袁氏認為這一切都是晉王的緣故。倘若這世子之位落到她兒子衛汛的頭上,那麼這次去洛州治理河道的便是衛汛了。雖說皇帝這般重視衛渢,甚至指親口指派人去尋找他的下落有些出乎袁氏的意料,但她想到衛汛已經處理好了一切,那些行刺的人要麼被遠遠地送走了,要麼已經服毒身亡,沒有人會查到此事與他們有關,心中便安定了下來。

工部員外郎彙報完了情況,告辭離去。

晉王衛連坤將人送走後,便沉默地坐在八仙椅中,仿佛一下子老了許多。

袁氏坐在他身旁,遞給他一杯熱茶,模樣溫嫻地寬慰道:“王爺,渢哥兒一定會沒事的。”

晉王接過茶杯,卻沒有心思喝茶,不知想起什麼,道:“渢哥兒媳婦知道了嗎?”

袁氏道:“想必是知道了,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能瞞得了她嗎?”

晉王把茶杯放回八仙桌上,沉吟片刻道:“著人去安撫一下她,別讓她太難過。”

袁氏應是。麵上誠懇,心裏卻很有些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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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兩日,還是沒有衛渢的消息。蘇禧自從那日得知衛渢受傷墜崖後便病倒了,低燒不斷,夢裏時常斷斷續續地囈語。直到今兒一早才清醒過來,她身子還是很虛弱,臉白白的,聽雁勸她再休息一會,可她卻堅持起床到寄安堂去。

便是找不到衛渢,她也不能讓袁氏和衛汛得逞。

寄安堂這兒,正在商量改立世子的事。

衛渢消失了四五日,加之又重傷墜崖,所有都認為他能活著回來的希望不大,便是晉王衛連坤也如此。衛連坤誠然心痛,眼下昭元帝立儲的心思不是很明確,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昭元帝對衛渢的重視比對衛淵更多一些。衛渢若是身亡了,這裏頭受益最大的人必定是豫王府。

他肅了肅容,若是能此時與豫王府有關便好說了,隻可惜目下並未查出確鑿的證據證明此時是豫王府的人所為。

袁氏端詳晉王衛連坤的臉色,斟酌道:“王爺,渢哥兒下落不明,便是找回來,從懸崖上那麼高的地方掉下去,恐怕也……這世子之位總不能空著,汛哥兒也是您的兒子。他能文能武,沉穩持重,這些年的努力您都瞧在眼裏。更何況……陛下是什麼心思,您瞧不出來嗎?咱們拖的時間越長,便是對自己越不利,對豫王府越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