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禧定定地瞧著他,想起衛泱適才那番話,藏在袖中的小手不禁握成了拳頭。
本以為袁氏與衛渢隻是單純地關係不和,未料他們竟想取衛渢的性命……興許是蘇禧自幼生活幸福美滿的緣故,是以十分不能理解袁氏與衛汛的這種行為。雖說蘇將軍府沒分家之前二房是糟心了一些,但從未鬧出過人命,眼下這對母子竟然合謀要取衛渢的性命。她緊緊地抿著唇,身軀輕顫,一看便是氣得不輕。
偏生衛汛沒事人一般,杵在她跟前一動不動,“大嫂怎麼不說話?”
蘇禧往一旁側了一步,一言不發地繞過他繼續往前走。
她現在沒空質問衛汛為何要行刺衛渢,她隻想立即將此事告訴李鴻,讓李鴻提醒衛渢路上小心。
隻是剛路過衛汛身邊,就被衛汛伸手粗魯地擒住了手腕。
“你!”蘇禧惱怒地瞪向他。她極其不喜歡旁人的碰觸,抬手狠狠地甩了甩,卻甩不開。衛汛的手猶如鐵鉗,緊緊地箍著她,箍得她手腕都疼了。她羞怒地道:“放開我。”
聽雁見狀,一邊趕緊上前分開兩人,一邊道:“請二爺放開我家夫人!”
卻不知衛汛也是習武之人。隻見衛汛僅用一隻手與聽雁過了幾招,便一下子擒住了聽雁的脖子。聽雁是姑娘家,力氣自然不如他,不消一會兒的功夫便被他掐得臉色發白。
蘇禧驚道:“放開聽雁!”
就見聽雁的臉色由白轉青,最後連掙紮的力氣都沒了,虛軟地掛在衛汛的手臂上。蘇禧看得心驚膽戰,不停地拍打衛汛的手臂,眼眶迅速紅了,著急緊張道:“放手,快放開她。”
美人就是美人,泫然欲泣的模樣也叫人賞心悅目。衛汛看了她一眼,緩緩鬆開聽雁。聽雁直接坐到了地上,扶著脖子大口大口地喘氣,倘若他再晚一點鬆手,聽雁的命可能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蘇禧忙撲過去查看,“聽雁姐姐,你怎麼樣?你還好麼?”
聽雁重重地呼吸了幾口氣,臉色雖不如方才那般難看,但喉嚨卻是啞了,“奴婢,奴婢沒事。”
蘇禧抬眸,恨恨地瞪向衛汛,不等他反應過來,抬手便重重地打了個他一耳光。她道:“我是你大嫂,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你眼裏還有沒有道德禮法?”
這一巴掌不輕,蘇禧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便見衛汛臉上迅速泛起一個巴掌印。
衛汛摸了摸臉頰,臉上的陰鷙一閃而過。很快恢複如常,他順勢俯身在蘇禧耳邊道:“沒了衛渢,你便不是我大嫂了,還要什麼道德禮法?”
蘇禧雙眸圓睜,不敢相信他竟然說得出這種話。
“你……”許是太過驚愕,她“你”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你太齷蹉了。”
衛汛低聲一笑,非但不生氣,反而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舉步揚長而去了。
*
城外官道。
衛渢騎馬走在最前方,身後領著河道總督等幾位官員。他為了提早趕回京城,一路快馬加鞭,身後那幾位安逸慣了的官員很是吃不消,想出聲抱怨一兩句吧,但是見衛世子眉宇淡然,麵無表情,到嘴的話又生生咽了回去。
衛世子是為了早日回京向皇上複命,他們若是抱怨,那豈不是很不識好歹麼?是以大夥都默默忍了下來,跟上衛渢的速度,等到了驛站休息時,皆是兩股戰戰,走不成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