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什麼都沒有,明明是……”說到這裏,雷禹止住了,他想起來之前的書也是隻有自己能看見,別人都是看不見的,他所有有的東西似乎有一種神奇的屬性,就是隻有他才能看見,這是一種最好最安全的保密辦法。
雷禹探口氣,望向無限不滿嘟起嘴的穆天琪,想著這不是自己的錯:“唉,反正就是要到了啊,翻過這座山,大概就是了……”
遠處突然傳來陣陣鍾聲,聲音雄渾,悅耳無比,使人如聞梵音禪偈,心暢神安,頓忘一切苦痛,
那鍾聲——是從哪個寺廟傳來的?
當!嗡……嗡……嗡……
當!嗡……嗡……嗡……
當!嗡……嗡……嗡……
敲到了第七聲!
似乎有人不斷地在耳邊重複著什麼,又像是無數和尚一起誦經的聲音,又像是無數人的狂笑尖叫,完完全全的充斥著自己的耳朵,整個腦袋被聲音環繞的生疼。他不由得雙手抱頭,表情極為痛苦。他疑惑的看向穆天琪,對方卻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此時正在一臉緊張的看著自己。
“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不要嚇我啊,嗚嗚嗚嗚……”穆天琪尖著嗓子叫喊起來,全然沒有了之前的狠戾氣質。
這也不能怪她,要怪隻能怪這山裏的氣氛實在太詭異了。二人腳力很快,不過數天便深入到這片深山裏,從樹木變得濃鬱開始,他們便已經深入進去了,再無退路。直到那細細的羊腸小道也消失不見了,眼前的一切都顯示著是人跡罕至的地方,兩人的心便一直懸的高高的。
畢竟這氣氛,真是用語言難以形容的詭異。樹木濃密蓊鬱,枝繁葉茂的,光是枯葉就堆積了厚厚的一層,走在上麵因為潮濕而發出輕輕地聲響。整個山裏無比的寂靜,時不時卻有不知名的啼鳥響起一聲尖叫,嚇得兩人一陣毛骨悚然,隻好相互玩笑著強壯鎮定。周身充滿著壓抑的潮濕腐敗感,更為可怕的事,他們真覺得背後一直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一回頭卻又什麼都看不見。
一直以來他們都不會在對方麵前表露自己的恐懼,一方麵是怕對方看不清自己,一方麵卻也是怕嚇到了對方。獵虎的存在讓他們或多或少的感覺到一點心安。然而此時,雷禹竟然毫無征兆的發起瘋來,像是看到了或者聽到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怎麼能不嚇得穆天琪尖聲大叫。
背後樹葉突然傳來一陣奇異的響動,穆天琪的叫聲更大了,她慢慢地往後退著,緊緊地捂住眼睛,什麼也不幹看。然而,等她稍微平靜了,卻發現什麼都沒有發生,那隻是獵虎在聽到動靜之後迅速的奔到雷禹身邊而已。
獵虎輕柔地蹭著雷禹,似乎知道主人此時受到了什麼東西的驚嚇,因此以自己的身體竭力撫慰他,讓他從幻象中醒來。
雷禹感受到一股熱流,還有溫熱而熟悉的呼吸灑在他的臉上,他驀地睜開眼,看見目光深處含著擔憂的獵虎。“獵虎……”雷禹心裏一暖,剛才的幻象便統統不見了,遙遠的好像上輩子的事一樣。此時他眼前所見,隻有這個黑暗又陰沉的大山,隻有麵前無數的樹木,還有——
半躺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穆天琪!
雷禹的心裏一緊,人家畢竟是個女孩子,進山這麼多天沒說過一句怕字也是很難得了,此時被什麼嚇得楚楚可憐?自己是決計不會嘲笑她的,隻因為他自己也知道在這裏並不好過。
他快步朝穆天琪走去,一把將她攬在懷裏,柔聲說道:“沒事了,一切都很好。”
穆天琪帶著哭腔道:“有鬼……這裏好可怕……我們出去吧……”
雷禹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用憂慮的目光環視周圍,然後沉聲道:“放心,我們會走出去的!就快了……”
在雷禹不斷的以語言安慰之下,穆天琪慢慢從驚恐中回複過來,她蒼白的臉上突然泛起紅暈,顯然是因為剛才的事而不好意思。但是,剛剛雷禹的懷抱,的確很溫暖,很有安全感,這是她那一刻明明白白的感覺!隻是這種突如其來的感覺讓她羞澀不已……
“沒事沒事,沒什麼,我隻是……突然有些怕而已……”穆天琪尷尬的掩飾著自己剛才的失態,想到自己不僅丟了臉,顯然把雷禹也嚇得不輕。
“沒事就好,你要相信,我們一定可以走出去的。”雷禹直視著她的眼睛,話語鏗鏘有力,似乎要把這種堅定的信念,透過眼神直接注射給穆天琪。
穆天琪心裏一暖,點點頭,低聲道:“我相信你,我要相信,我們是可以走出去的……”
然而就在這時,這次兩人都聽見了,不知從何處傳來的,一聲又一聲悠長而恐怖的鍾聲!恐怖的鍾聲如厲鬼的嚎叫,在整個山林間盤旋回蕩,一時間整個森林裏便全是鍾聲,這如同來自地獄的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