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不開口覺得尷尬死,先開口了又做錯了。

“尹鳶。”雲雀轉過身來麵對她。

尹鳶點點頭。

“又忘了我說過的話了?”委員長不高興地盯著她的頭頂。

尹鳶乖乖抬起頭來直視他。

“為什麼總是不把我說過的話放在心上?不要老是低著頭,不要穿太短的裙子或者褲子,不用擔心,我不會輸……這些話你還要我說多少次?”

尹鳶很不滿,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要她改掉多年來的習慣總要給她一點時間嘛;她已經很久不穿膝蓋上三寸的裙子或者褲子了好嗎?不擔心什麼的說著容易做起來難啊親!

“尹鳶,”雲雀握住她一直絞著裙擺的手,盯著她的眼睛問,“你在害怕什麼?”

被戳中心思的尹鳶表情猛地一變,她愣愣地看著雲雀,黑白分明的雙眼迅速蒙上一層水霧,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慌亂地把臉撇到一邊。

雲雀也不催促。

尹鳶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才平複了心情,她抿了抿唇,聲音又幹又澀:“我,我是真的很害怕。我長這麼大隻害怕過一次,就是媽媽死的時候,我害怕沒有媽媽我會活不下去,後來又不怕了,活不下去就死了算了,反正活著和死了也沒什麼區別,對,我以前是不怕死的,隻是媽媽希望我好好活著,所以我才活下來。現在,我又變得怕死了……我,我想和你一起活下去……”

就像在沙漠中踽踽獨行的旅人在瀕臨死亡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壺滿滿的水,重燃一定要走出去的鬥誌。她在淒風苦雨裏飄搖了整整四年,她原本以為這條路隻能由她一個人走下去,可是有一天,另一個人出現在她身邊,告訴她“我可以陪著你”,給她晦暗的生命帶來一縷光明,讓她發現活著其實比死了有意義。

十年後的雲雀在說到他們已經有了寶寶時幸福的笑容,她很喜歡,她希望能夠再次見到委員長露出那樣的笑容。

因為有了渴望,所以開始畏懼死亡。

“那些人,不,那些怪物那麼厲害,那個雛菊他都不會死的,其他幾個肯定還有我們不知道的……我什麼忙也幫不上,我什麼也做不了……我想要你們變得更強,我想要大家一起平安回來,我……對不起,我不應該說那樣的話。”說著,尹鳶揉了揉眼睛。

“不是你的錯,”雲雀雙手圈住尹鳶的肩膀把她擁入懷裏,語氣一下變得陰惻惻的,“別以為我不知道是沢田綱吉要你來勸說我的,這個草食動物,居然敢自作主張。”

尹鳶:“……”

“我通過認定考試了。”

“恩。”

“還害怕嗎?”

“……”

“不用怕,我會把那幾個草食動物,一個一個咬殺。”

尹鳶沉默了片刻後,用力地點了點頭。

雲雀靜靜地抱著尹鳶,感覺到她的心情徹底平靜了,才鬆開了雙臂。

尹鳶從他懷裏坐起來,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發燙的臉頰。

“呐,我說,你昨天跟另一個草食動物走了。”委員長的語氣很不爽。

解開了兩人的心結,委員長來算賬了。

尹鳶:“……你不是知道嗎?池田奶奶生病了,我那是跟同學一起去看望她。”

“跟同學一起?”

要不要搞得像怨夫盤問有出軌嫌疑的妻子一樣啊?

尹鳶扶額道:“班上的同學,是池田奶奶的鄰居,他告訴我池田奶奶住院了,是中山醫院,我找不到,正好他也要去,順便一起了嘛。”

法官雲雀繼續審問:“房東的鄰居?”

嫌疑人尹鳶為了證明清白把雨之指環爭奪戰那天偶遇和田同學的奶奶並偶然發現和田家和池田家是鄰居的事情交代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