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2 / 3)

童年時誣陷於他,爭取嚴君離的目光,那是孩子似的爭寵;後來慢慢的,每回挑釁他,也許就是下意識裏,察覺他看嚴君離的目光過於專注,她想爭取的,其實是嚴知恩能回頭,也用那樣的目光看看她,否則,每回被他的冷漠態度氣得哭了,她也不曾去找嚴君離告過狀。

她知曉他的隱匿私情,卻從來沒有說破,故作無知。

他離開嚴家三年,她本已死心要嫁嚴君離了,誰知他無預警地又回來。

從他出現在她身邊開始,她其實比誰都清楚,他並不是為她而來,他誘她,隻為破壞婚事,不讓她嫁成嚴君離。

可是她還是心甘情願往下跳,這男人她想了一輩子,為什麼要放過?

他說她不知羞恥,但她追求所愛,有什麼錯?命運對她也沒多公平,她嫁的人由不得她作主,她隻不過想爭取一點點自己想要的幸福。

是,她是利用嚴君離,拿他當擋風牆,可這天底下,誰不自私?誰不圖自身私欲?他若不自私,就不會來招惹她,以求達到自身目的,他自個兒又清高到哪裏去?

嚴君離也一樣!表麵上是仁厚寬容,心裏又何嚐不偏私,一心隻為那個人?

說好聽些是幫她,事實上他娶她,還不都為了保全她腹中那個人的骨肉!

她騙了嚴知恩。嚴君離在病中,口口聲聲喊的全是他的名字,字字淒傷,萬般不舍,她瞎了才會看不出那是什麼樣的感情。

他也虛偽,他也在利用她、利用這樁婚姻讓嚴知恩斷念,就像幼時她落水的那一回,表麵安撫她,心卻是向著嚴知恩。

他們一個是她獻上童貞、全心深愛的男人;一個是她托付終身、共偕白首的丈夫,可是誰又真正珍惜過她?

心愛的男人對她不屑一顧,她的丈夫心裏也沒有她,她未來的人生,注定隻能守著淒涼空閨,度此餘生,他們就沒虧欠她嗎?

她算什麼?說穿了不過是這兩個男人扭曲畸戀下的犧牲品,一生全教他們給毀了。

為什麼她必須得到這樣的對待?不,她不甘心,萬般地不甘,怨恨叢生。

她若不得善終,那也決計不放這兩個男人逍遙快活!

◇◆◇

「大夫說,你該放寬心,好好靜養。」嚴君離進到寢房來,好言勸著床榻上形容憔悴的妻子。

他雖不是大夫,也明白心頭鬱結,喝再多的藥也難治心病的道理。

她始終無法放開心胸,這大半年,她病情益發沉重,不曾有過起色,上回大夫前來,已然直言,再這麼下去,是她自個兒往死裏鑽。

「我沒有辦法、沒有辦法……隻要閉上眼,我就會想起他對我、對我做的那些事……我對不住你,沒能守住清白……」

嚴君離歎息。「這事早已過去,我也沒再提起,你又何必往死胡同裏鑽?」

但是她恨!她不甘心,夜夜抑鬱得難以成眠。

「你不相信我,對不對?你不信他會做這種事……」

他沉默著,沒應聲。

這代表——她說對了。嚴君離從來不曾真正信了她。

「我是你的妻子,你為何不信我?這種事、這種事——對一個女人的傷害有多大,能胡說嗎?我恨他!但是我更恨你!你是我要倚托終身的男人,卻連你也不肯挺身護我,一心偏袒於他,任我蒙受屈辱。嚴君離,你怎對得起我?」

「……這事,我們別再提了好嗎?」

「嗬……不提,那我的公道,誰來討?」她抹抹淚,眸底閃過一抹恨意。「這事,我原本不打算說的,可如今,不說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