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將事情大概的跟小茹講述了一遍,然後來到灶下坐著。
小茹接著炒菜,忍不住發出感歎,“澤生,我瞧著良子是毫不顧及自己為百姓做事,沒有想他還挺有魄力的,有勇有謀,說不定還真能把官越做越大。隻是……他的官做得越大,怕是家裏就會越窮,以後他怎麼過日子啊?”
澤生歎氣應道:“可不是麼!我瞧著他家裏真的是快到一窮二白的地步了,靠我們救濟也不是長久之事,他也不可能接受,但願上麵會考慮他的情況,除了俸祿,另外能給他一些補償吧。”
小茹想起一事,又道:“你說林生和小清的事,我們該不該含蓄的跟爹娘說一說,讓我爹娘找人來給小清說親?今日有媒人到爹娘那裏說親,爹娘還特意帶媒人來我們家瞧一瞧小清,媒人笑得合不攏嘴,說與顧家村的一位富戶小兒子十分般配。我瞧著爹娘也十分願意呢,這可如何是好?”
澤生猶豫了一陣,“你想幫一幫林生麼?”
“當然了,他是我弟弟,若是小清被說給了別家,他還不知要傷心成啥樣,我哪裏看得下去?何況小清對林生也是有意的,今日她見媒人對她上下打量,很不高興呢。媒人一走,她就跟爹娘哭道,說她還小,不想那麼早說親。”
“人家十三就開始說親,十五歲嫁人,小清都十四了,已算是晚的了,她還說小,可不就是對林生有意麼,我也瞧出了一些端倪,覺得他們倆也挺般配,既然他們互相有心,我們為何不幫他們一把,明日我就跟爹娘說去。”
小茹邊炒菜邊思慮,覺得還是不能魯莽,“你也不能直接說,若說他們兩情相悅,爹娘指不定有多生氣呢,還以為他們私下有啥。哪家都是靠媒妁之言,又有幾人是靠年輕人自己互生情意而在一起的?你先探一控那位顧家兒子的情況,挑出他的許多不好來跟爹娘說,然後哪日我就讓我爹娘托媒人來說親,到裏林生與爹和大哥相處久了,有了交情,又礙於本來就是親家的份上,說不定也不好意思回絕了。”
澤生笑道:“行,這幾日若有顧家村的人來鋪子裏買東西,我好好打聽一下。你還挺壞的,想著要挑顧家兒子的毛病,絕!”
“嘿嘿……,還得往雞蛋裏挑骨頭,讓爹娘徹底厭惡那個人才好!”
“你是越說越壞了!到時候事若成了,以後林生敢欺負小清,我幫小清揍林生,你可不許偏向!”
小茹眉頭一挑,朝他道:“當然不偏向了,若是偏向,我也是偏小清的!哎呀,若他們倆真走到了一塊,林生是該叫你姐夫,還是叫你二哥?”
咦?這個稱呼還倒是個麻煩。澤生笑問她:“那小清該叫你二嫂,還是叫你姐?”
“叫姐吧!”
“不行,還是得叫二嫂!”
……
兩人笑著爭辯個沒完。
次日,澤生再來良子這兒來瞧他,還沒走到他家,便在路上瞧見了他。
“良子,你怎麼不在家好好躺著?跑出來做甚?”澤生見他肩上綁著厚厚的紗布,以此就能瞧出他的傷口肯定很深。
良子卻沒事樣似的,喜道:“澤生,昨夜裏他們將那三個賊寇又抓起來了,這會兒還關在柴房裏呢,我得去好好審問他們,還需派人將他們送到鎮上去,得盡快押送到縣裏去才好。”
澤生見他要忙公事,也就不打擾他,隻是問:“你的傷確定無大礙?你可別為了公事,弄壞了身子。”
“無礙無礙,就是用線縫上二十針,也上了藥。我要去忙了,你先回我家坐坐吧,我忙完了就回來。”良子說完就急忙走了。
澤生知道他忙,朝他道:“我不去坐了,我家裏也有事忙。”
澤生來到良子的家,將錢交給了雪娘,一下也沒坐,就回家去。
雪娘拿著澤生的錢,有些不好意思,跟瑞娘說,“姐,昨日保長說那個錢袋子就是澤生給的,沒想到澤生今日又特意送錢過來。若不是家裏實在是一點錢都沒有了,我真不好收他的錢。雖然跟他說,以後有了錢會還給他,但是哪裏才能有錢啊,怕隻是一句空頭話而已。”
瑞娘蹲在門口,忙著給良子洗帶血的衣裳,回道:“你收都收了,想那麼多做甚?澤生好善樂施,又不隻是針對你們一家,他還出錢給方家村發勞苦錢呢,你別想那麼多了。”
澤生回來後,見有顧家村的人來鋪子裏買東西,他便進去拐彎抹角地打聽給小清說親的那戶人家的情況。
那家是顧家村最富裕的一家,一說起他家的事,這位顧客便沒完沒了,說人家一個月吃幾次肉啦,那麼多田地的活全都是雇人幹,自家人隻在家玩樂享福啦,好一氣說。
不過說起顧家的小兒子,他臉色有些變化,很不屑地說此人好吃懶做,雖然說是讀了幾年的書,但一點兒也不講理,從小到大都愛欺負人,愛打架,估計是仗著自家有錢吧。
澤生正慶幸得知了此人的不良舉止與劣行,隻見小茹突然闖了進來,抖著嗓子哭道:“澤生,大事不好了,小芸不見了!家裏一棵菜都沒了,本來我說我去菜園裏,可是兩孩子正餓著要吃奶。小芸見不少人家都拎著菜籃子從自家門前過,她就說沒事,非要出去。”
澤生聽傻眼了,前日才以為小茹丟了,今日怎麼小芸又丟了?“不是說不讓她出門麼,她怎的這麼不聽話!”
“還不是見村裏前前後後有那麼多人蹲守和巡邏麼!別的人家也都覺得安全了,連小孩子和小姑娘都敢出門玩了,小芸就沒當回事。良久不見她回來,我便去菜園裏尋她,卻怎麼都尋不見了……”小茹哭得泣不成聲。
澤生心頭湧起一個極不好的預感,小芸……是真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