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泛白的關節默默承受著指縫間絲絲的血紅。
季洛涵看了她一眼,低下頭道別,“告辭了。”
說完便轉過身離去,一縷發絲被風吹起,停滯在唇上,冰涼的觸♪感攫取了微笑的力量,倏然間便凝固在了那裏,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一點點崩塌,悄無聲息。
身後的視線讓後背陣陣灼痛,腳下的步子仿佛踩踏自己的心上,一步比一步沉重,走一步都是疼。
可即便是如此,他也沒有停下腳步,坐進馬車的那一刻,如釋重負,他深深呼吸著,感受著馬車在啟動,心也一點點沉落下去。
呆望著車頂的舞動的流蘇,季洛涵緩緩撫上自己的小腹,他無法說服自己留下來,卻有了非走不可的理由,真的,等不下去了。
出了都城,季洛涵便打發了車婦,他不想離開了那人身邊,還離不了她的眼線。
隻是在卓府兩年,突然站在浩瀚的天空下,竟有些不知何去何從,全然失了往日的隨心所欲,隻得漫無目的地往南去。
*****
一個月後,晉南城。
季洛涵喜歡這個地方,溫暖的南方小城,有著如父親般溫暖的氣息。纖手撫上微微凸起的小腹,他柔柔地笑了,這一笑便散去了連日來的風塵,如這小城的夕陽,淡淡的溫柔。
“公子,找客棧留宿嗎?”
車婦粗狂的聲音透過車帳傳進來。
“也好。”
季洛涵淡淡地回答著,素手撩起窗簾,麵紗外的美目打量著這陌生的小城。
突然美目一緊,“停車。”
車婦不明所以,停了下來。
季洛涵掀開車帳,車婦忙去了小凳子來給他。
不遠處的醫館門口,圍了一群的人。兩婦夫抱著個孩子跪在大夫麵前哭求,“大夫,請救救我的女兒吧!求您了!”
“你,你們這是做什麼?求我也沒用啊!”
有人看不慣了,“我說,大夫你就救救這孩子吧,救人一命勝過七級浮屠,你行醫開館怎能見死不救呢!”
“就是,積點德吧!”附和的人越來越多。
中年大夫聞言急得跺腳,“哎呀,大夥兒也冤枉我了,我不是不救,是救不了啊!她女兒這病沒法兒治啊!”
聽了這話,孩子的爹爹抱著懷裏的女兒大慟痛哭起來,“老二,我可憐的女兒啊!”
孩子的母親見夫郎這般,無奈隻能求大夫,“大夫,我求求您了,您再想想辦法吧!”
“如不嫌棄,讓我來試試如何?”
清潤的聲音,讓一度失控的場麵頓時安靜下來。
眾人循聲望去,一白衣仙子恍如天降,款款而來,沒由來得,孩子的爹爹直覺著懷裏的孩子有救了。
季洛涵徑自走到那對婦夫身旁,止步。
“可好?”
溫柔的聲音安撫了一顆顆不安的心。
孩子的爹爹急切地點了點頭。
季洛涵笑笑,伸手搭上孩子軟綿綿的手腕,周圍鴉雀無聲。
孩子的爹爹眼看著他的秀眉蹙起,呼吸頓時一緊,焦急地看著他。
末了,季洛涵收回手,看著男子滿是淚痕的臉安撫地笑了笑,“莫急,我有法子就她。”
轉身又問那大夫,“可否借地方一用?”
“好,好,快請,快請。”
孩子的母親忙將孩子接過來抱著進了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