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床前,眼前的一幕顯然讓雲清淡定不下來了,這一身的油膩實在是令雲清喜歡不起來,不由的想起昨晚,這人油膩的手將自己摸了個遍,心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剛想命人杖責這人可看了眼手中的藥瓶便隻能作罷,今日再杖責怕是要把那人給打殘了,這分寸她還是要把握好的。

“鳶兒,去書房拿件駙馬的長衫來!”雲清坐在床前吩咐道。

“是!公主!”鳶兒聞言急忙往外跑去。

見屋內別無他人,雲清耐住性子隔著被子推了馮逸宸幾下,清冷的聲音隨之響起:“怎麼喝的這般醉,如此酒後失態也不怕汙了你讀書人的名聲。”

馮逸宸此刻動了動,油膩的手直接附上鴛鴦枕。

“馮逸宸!”雲清一看便怒了,她最煩邋遢的人了,以往哪日沈良若是習了武未去沐浴她連見都不會見,可眼前這人竟然屢屢觸動自己的逆鱗,髒成這般就敢上她的床果真大膽妄為。

馮逸宸被雲清這麼一吼嚇了一跳,緊接著便裝喝醉了胡攪蠻纏起來,她必須好好整治整治這蛇蠍公主,出了心頭的惡氣才是。

“啊,頭好疼哦!”馮逸宸說著便誇張的去撕扯雲清的衣袖。◥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鬆手!”雲清一見自己的袖子被油漬染了便掙紮起來,你來我往間,雲清的衣服上多多少少多了許多褶子,馮逸宸找準時機鬆了手,雲清由於毫無防範竟連連後退,急的她連忙護住腹部,一顆心也提了起來,好在她自幼習武,此番終是有驚無險。

“公主,駙馬的衣服!”鳶兒進來將衣服放在圓桌上道。

“恩,先下去吧!”受驚嚇後的雲清有氣無力道,看著賴在她床上酣睡的某人,雲清突然覺得心累,不想再去計較什麼,十一年了,她的母妃去世十一年了,這十一年她是險處求生,在夾縫中求生機。六弟年幼,單純懦弱,自始至終都是她一個人。縱然是沈良在世之時她也從未有過安全感,果然,一場戰爭斷送了他的命,無法給她依靠卻隻給她留下個遺腹子,雲清想著想著突然覺得累了,她過夠了擔驚受怕的日子,厭煩了你爭我奪的生活,這一刻她突然想就這樣過下去得了,管他日後新帝登基她是死是活,大不了九泉之下去見母妃和沈良。雲清越想越傷心,淚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她心中清楚明白她停不下來了,此時此刻她連放棄生命的權力都沒有,這樣的欲罷不能讓她感覺心力交瘁,盡管無助可還是要拚,走到今天,她不想掙也不能夠了。

馮逸宸趴在床上久不見這蛇蠍公主有所動作,心下疑惑起來,屏住呼吸仔細聽,似乎是哭泣的聲音,想起身詢問,又怕自己那點心思被識破了,隻能僵硬的趴在床上一動不動。

雲清一坐就是一下午,瞥見馮逸宸的長衫才回過了神,看那人酒還未醒認命的拿起衣服來到床邊,喚丫鬟端了一盤水便將人遣了出去,馮逸宸的身份要被泄露出去必死無疑,縱然無愛卻是一夜夫妻心裏到底是有情分在。

雲清蹲在床邊,從懷裏取出帕子浸了水,纖纖的細手將帕子的水擰了出去,坐在床邊將那人的手從被子裏掏了出來,剛擦了一下便愣了,看著那張著繭子的手,雲清突然覺得心酸,哪家的女孩子手可以長成這般?不由的看向馮逸宸,眼前這人究竟吃了多少苦?不知是同命人相憐還是淪落人相惜,雲清的動作是放柔了許多,細細的將馮逸宸滿手的油漬洗去,便掀開被子,解開了馮逸宸的腰帶。

馮逸宸現在是覺得心提到嗓子裏了,動又不能動,想起心裏又沒底,最主要的是她搞不懂眼前這位公主心裏是怎麼想的,不發脾氣不動怒,竟然給她洗手?馮逸宸感覺雲清的手向著衣帶去,連忙爬了起來:“哎呦!”

雲清猛地一見便眯了眼,這模樣越發不像是喝醉酒的人。轉頭看著不成樣子的床鋪,雲清第一次沒有給馮逸宸擺臉色,嘴角一勾笑的極其溫柔像極了平常百姓家的小媳婦:“駙馬睡醒了,就把衣服換了吧!”

馮逸宸看著這般的雲清隻感覺涼颼颼的,她本來是想氣一氣這位蛇蠍公主的,怎麼人家一點反應都沒有了?可在人家眼皮底下,馮逸宸隻能硬著頭皮將那沾著油漬的官服脫了下來,換上幹淨的長衫。

“駙馬!”

換好衣衫的馮逸宸轉頭一看,便見雲清拿著藥瓶含笑看著她,頓時覺得不好,這公主該不會是要給她上藥吧,會有這麼好心?

“公主,這就不用了,區區小傷怎敢勞煩公主大駕!”

“什麼公主不公主的,駙馬受了傷,本宮身為妻子理該照料!駙馬執意不肯,莫不是嫌棄本宮!”

“怎敢,怎敢!隻是這,這”馮逸宸突然覺得詞窮了,她該如何開口說自己是不好意思。

“駙馬莫不是羞澀了?昨夜已為夫妻,駙馬何必拘謹!”雲清說著便上前牽著馮逸宸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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