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著吧。今日是重陽,本該去登高,等過幾日你好了,我帶你出長安去看看周邊的高山。”

他一邊喝著碗裏的麵糊,一邊說道。

————

天氣涼爽的猶如陣陣清風襲過心頭,兩人各騎一匹駿馬出長安向東而去。

☆、心知別離黯魂生 (4)

似乎在騎上馬的一瞬,戾園葬雪又變成了曾經的漠北之狼。

狂風灌入長袍,滿身都浸潤在速度帶來的舒爽之中,仿佛,一切又回到很久以前。

她甩了甩頭,長發翻飛,不再去想以前的事情,轉頭向日磾道:“叔叔,我們去哪兒?”

“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日磾咧嘴笑了,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

終於,吹了這風,跳出了自己挖的坑了麼……

兩匹駿馬,一前一後,中午時分,在一個繁鬧的鎮子前麵停住。

房屋雖然比長安顯得矮小破舊,但依然在比之家鄉龍城更為繁華。

日磾站在鎮前,“這裏叫做新平,先找客棧安置了馬匹,明日再向東走,大約中午的時候,就可以到了。”

“走吧。”

來來去去的行人。

熱熱鬧鬧的叫賣。

步入鎮中的一瞬,戾園葬雪倏地感到一陣寒意灌入全身。

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劇烈的眩暈席卷過腦海。

顫唞之間伸出手,便握在了日磾的手掌上。

日磾手上一重,立即握緊她的手,“二……額公……怎麼了?”

怎麼了,我到底是怎麼了?

心跳的好快……

戾園葬雪咬著嘴唇兀自沉靜了一會兒,待到那陣眩暈消失,已是全身的冷汗。

“我不知道。”她鬆開手,抹了把頭上的汗,“無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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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裏之外,朔方,大雪紛飛。

士兵們正在歡天喜地的宰牛宰羊,過了重陽思親最苦楚的幾天後,首將霍去病終於下令將匈奴人漏下的牛羊宰殺吃肉,好好犒勞這一幹辛苦的將士們。

烈火烹油,鮮花著錦。

霍去病隨將士們一起喝著烈酒,滿口,滿心,都如同燃燒在烈火之中。

好久,沒有這般放開過了。

終日的鬱結在在烈酒中漸漸散去,怎一個開心了得!

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醉倒在眾人之間,又是怎樣被將士們抬入房間。

“讓路——霍將軍喝醉了!”

朦朦朧朧中,匆忙的腳步閃在眼中,有些事物,變得渺遠了。

一覺醒來,有些略微的頭暈,定了定神,披了件厚重的棉裘向門外走去,一身火紅的睡袍象征著太陽的顏色。

好亮啊!

茫茫的大雪,似乎整個世界,都已經變成了白色。

守衛的哨兵立即低頭,“霍將軍,您醒了。”

☆、送卿回宮萬世劫 (1)

“本將睡了多久?”

“不久,一天。”

他歎口氣,望著漫天的白雪。

輕盈的雪花飄到眼前,飄入眼中。

好冰!

他眨眨眼,伸手抹去眼中流出的雪水。

一天,又是一天了,不知何時,我霍去病方能回到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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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平外,野地。

兩人沿著崎嶇的山道,爬了整整一個上午,方才到達一座山頭。

陽光不是很強烈,吹著山頂的秋風,放眼看去,一片山河,盡收眼底。

這般廣闊的江山,真美啊。

日磾牽著她的衣袖,手指著一個方向道,喜悅道:“你看,那邊傍山依水,地呈龍脈,綠林環繞,正是一處風水極佳之地。”

“我看不出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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