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的聖旨,立時朝一邊栽倒了。
太子身上也是一顫,忙拱手道:“父皇,二弟年幼,行為欠妥,可否饒過一命?”
武帝轉頭看他,眼中盡是慘淡,“不必求情。沒有逐出皇籍,已是怕你過意不去。”
太子還欲再求,“父皇。”
“好了,從今日起,意圖謀害太子者,殺無赦。”武帝厲聲開口,宮殿中的氣氛,立時大轉。
這時皇後臉上恢複了往常的慈祥,轉頭去看武帝,“陛下,先緩一緩吧,案子還沒有查明白,這樣就治二皇子的罪,會不會太武斷了?”
武帝半晌不語。
皇後看向劉閎,“閎兒,你到底做了什麼,可以說實話麼?或者你父皇一心軟,就饒恕了你。”
“父皇,”劉閎跪著爬過去,已是滿臉的淚水,“父皇,您寵幸衛家太久,如今朝中風向已經一邊倒了,您還記得高祖時的呂後麼,還有您年輕時的竇太後,這些,您都忘了麼?”
哭聲淒厲,字字誅心,“父皇,孩兒暗中籌劃多年,隻想平衡朝中勢力,絕無他求。”
武帝苦苦一笑,“這麼說,衛家是不該寵幸的了?”
劉閎:“孩兒不敢。”
“行船倒向一邊,勢必傾覆!父皇,權衡為重。”然而另一人已然開口,聲音正是太子劉據,眾人驚訝的看向他,他一臉堅決鎮定。
氣氛又冷寂下去,過了半晌,武帝連鼓三掌,笑道,“好,好,見解獨到,勢必傾覆,劉閎,你心係大漢,本意良善,然而行事罪重,罰你麵壁半年,半年之中,不必來上朝了。”
“謝父皇。”劉閎磕下頭去。
太子呼出一口氣,“父皇,那韓直,怎麼處理?”皇後微微一笑,這孩子,真是溫良得很,這般不像皇帝,與皇帝對著幹,卻又得皇帝這般信任。
☆、皇考從此生死闊 (1)
“直接參與本案的,都斬了,其餘的人,男子充軍,女子流放。”
“諾。”太子微微笑了,對這樣的懲罰,很是滿意,父皇的殺戮,竟然不那麼重了。然後又聽見武帝開口喊他,“據兒。”
“兒臣在。”太子拱手答道。
“再過三個多月,你就十三歲了吧。”武帝抖抖衣袖,起身走過來,將太子扶起,推到一邊的蒲團上,“坐吧。”
太子看向武帝,“多謝父皇牽記,正是。”說著,跪坐在蒲團上。
武帝走回原來的座上跪坐下去,“朕已下令在上林苑,建一座博望苑,你以後招募賓客,宮中不方便,在博望苑中,便好了。”
“多謝父皇。”太子麵露喜色,叩拜下去。
武帝:“這三千兩黃金,抽三百兩,給你招募賓客之用,其餘的,充做軍餉。”
太子:“諾。”
武帝深深歎口氣,眼睛從太子身上挪開,看向門外,“不知邊關,情況怎樣了。”
太子拱手答道:“父皇洪福齊天,福澤關外,大漢軍隊必定攻無不克。”
皇後伸手過去按了按桌幾上,武帝的手背,“陛下不必擔心,快的話,再過半個月,就該到朔方了,捷報也就傳來了。”
武帝淡淡一笑,捧了皇後的手,“是啊,朕太心急了。”
太子起身,拱手道:“父皇,如果沒有別的事,兒臣先告退。”
“去吧,”武帝揮一揮手,算作應允了。
走過一行跪地之人,太子伸手扶起戾園葬雪,然後帶著她走出後殿。
武帝苦苦一笑,望著他們一前一後走出去,拿起桌幾上的茶杯抿了口茶,“這匈奴王子,倒是忠心得很,倘若伊稚斜也能這樣,那就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