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手下的猛將全部敗陣,他也是一臉的無奈,豁的起身,準備親自大戰一場,卻被單於按住,“你贏了也沒用,匈奴的天下,不能靠我們一家來打。”於是,夕陽落下後,他讓戾園葬雪選了兩名最為勇猛的將士,贈之寶馬。

太子摔在地上,甚至她一個指頭都沒有動,雖然也使出兩招,卻半點沒有之前比武的大快淋漓。太子翻身爬起,臉色發白,“你!”

“殿下若想在砍我左肩後立即掃我右腳,就須得在轉招的同時單腿紮下馬步去,確保自己站穩,”

戾園葬雪伸出右手,做出要襲擊他肩膀的方式,動作緩慢無比,然後身體直直半蹲下去,向後一傾,便是飛腳踢出,太子嚇了一跳,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才得站穩,而那一腳隻是虛晃,並未真正踢上去,眨眼間,戾園葬雪又恢複正常站立的姿態,“殿下馬步紮得怎樣?”

☆、嫡庶爭來複何求

太子臉色漸漸轉為正常,“我每天紮三炷香,隻是一到比武,就全忘了。”

戾園葬雪又想起當年學摔跤的情景,聽說男孩子們是被師父趕到無人的山凹處,他們光著屁股,一紮就是兩三天。而她自己學武,卻始終在軍中,跟著軍隊,她從來都是最後一個倒下,或者,從來都沒有倒過。若說每天三炷香,不忘才怪。

“殿下以後上午讀書時,別坐著了,紮馬步吧。”

“呃……”太子汗顏,“這個……多難受啊。”

“習慣就自然了。”

然後那天下午,太子繼續提她的拳頭,直到最後力竭,躺倒在地上,呼呼喘起粗氣來。戾園葬雪坐在太子身邊,深感不安,倘若漢家軍人,都隻是靠計策來打仗,那她從小練武,又有何意義?

幾日後的某個下午,太子趴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他伸手過來抓抓她的衣袖,“你身手這麼好,單於怎麼會放你來做人質?這便少了一員猛將啊!”他有氣無力的說著,一語將戾園葬雪驚醒。

“我不知道,霍將軍說是我才華不夠。”她訥訥回答著,不知這個答案能不能解決問題。

太子無力地坐起,低下頭去,“原來是這樣。”

“是哪樣?”似乎太子也明白其中關節,那麼那一句話,到底意味著什麼呢?

“古來皇室帝位之爭,兄弟殘殺,身上武藝再好,倘若一個不小心,被人陷害,自是死不瞑目了。”

“我家沒有。”在她看來,是真的沒有。

“你哥哥是嫡出,其餘都是庶出,對不對?”太子沒有等她說完,自己說了下去,“隻要你哥哥活著,便沒有人害的了他,其餘兄弟就算翻了天也當不上單於之位。他如今戰死,而你平日跟著征戰,自然在爭嫡中占有巨大優勢,但是……”太子轉過頭,拍拍她的膝蓋,“你城府不比別的弟弟,是不是?”

她握緊拳頭,“我……不知道。”

“其實並不怪你,你連年征戰,聽旭拜的命令就行,而你的其他弟弟,在匈奴都城中長大,日日學著功課。倘若你平安回去,隻怕活不過當晚。”

她撇過臉去不看太子,緊緊咬著嘴唇,全身顫唞者,父親放她的時候那般戀戀不舍,三弟哭得紅腫的眼睛,哪有虛假?

太子仍然在說著什麼,而戾園葬雪翻鬧的思想,已將所有的東西,屏蔽了,仿佛周身的一切,都變的虛假起來,到底什麼,才算做真實?

現在麼?

然後眼前閃過一陣亮麗的明黃,打斷她遠去的思緒,這才發現,自己已是淚流滿麵。

那輕柔的絲巾,在她臉上來回擦著,她伸手接過綢帕,自己拭淚,待到雙眼淚幹,她才開口,緩緩說道,“多謝殿下解疑,您在這裏,也千萬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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