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姿態,“殿下馬步紮得怎樣?”

☆、嫡庶爭來複何求

太子臉色漸漸轉為正常,“我每天紮三炷香,隻是一到比武,就全忘了。”

戾園葬雪又想起當年學摔跤的情景,聽說男孩子們是被師父趕到無人的山凹處,他們光著屁股,一紮就是兩三天。而她自己學武,卻始終在軍中,跟著軍隊,她從來都是最後一個倒下,或者,從來都沒有倒過。若說每天三炷香,不忘才怪。

“殿下以後上午讀書時,別坐著了,紮馬步吧。”

“呃……”太子汗顏,“這個……多難受啊。”

“習慣就自然了。”

然後那天下午,太子繼續提她的拳頭,直到最後力竭,躺倒在地上,呼呼喘起粗氣來。戾園葬雪坐在太子身邊,深感不安,倘若漢家軍人,都隻是靠計策來打仗,那她從小練武,又有何意義?

幾日後的某個下午,太子趴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他伸手過來抓抓她的衣袖,“你身手這麼好,單於怎麼會放你來做人質?這便少了一員猛將啊!”他有氣無力的說著,一語將戾園葬雪驚醒。

“我不知道,霍將軍說是我才華不夠。”她訥訥回答著,不知這個答案能不能解決問題。

太子無力地坐起,低下頭去,“原來是這樣。”

“是哪樣?”似乎太子也明白其中關節,那麼那一句話,到底意味著什麼呢?

“古來皇室帝位之爭,兄弟殘殺,身上武藝再好,倘若一個不小心,被人陷害,自是死不瞑目了。”

“我家沒有。”在她看來,是真的沒有。

“你哥哥是嫡出,其餘都是庶出,對不對?”太子沒有等她說完,自己說了下去,“隻要你哥哥活著,便沒有人害的了他,其餘兄弟就算翻了天也當不上單於之位。他如今戰死,而你平日跟著征戰,自然在爭嫡中占有巨大優勢,但是……”太子轉過頭,拍拍她的膝蓋,“你城府不比別的弟弟,是不是?”

她握緊拳頭,“我……不知道。”

“其實並不怪你,你連年征戰,聽旭拜的命令就行,而你的其他弟弟,在匈奴都城中長大,日日學著功課。倘若你平安回去,隻怕活不過當晚。”

她撇過臉去不看太子,緊緊咬著嘴唇,全身顫唞者,父親放她的時候那般戀戀不舍,三弟哭得紅腫的眼睛,哪有虛假?

太子仍然在說著什麼,而戾園葬雪翻鬧的思想,已將所有的東西,屏蔽了,仿佛周身的一切,都變的虛假起來,到底什麼,才算做真實?

現在麼?

然後眼前閃過一陣亮麗的明黃,打斷她遠去的思緒,這才發現,自己已是淚流滿麵。

那輕柔的絲巾,在她臉上來回擦著,她伸手接過綢帕,自己拭淚,待到雙眼淚幹,她才開口,緩緩說道,“多謝殿下解疑,您在這裏,也千萬小心。”

太子“嗯”了一聲,然後說道,“我家和你家不一樣,我舅舅和表哥是父皇最得力的將軍,他們屢建奇功,我舅媽是父皇唯一的姐姐,外戚亂政的時候,陪著一步步過來的。”

☆、轉軸撥弦三兩聲 (1)

戾園葬雪拿著那方明黃的帕子,忽的感覺這漢宮太子,真是幸福至極,哥哥雖然早被立作世子,卻從未在後方安穩住過幾天,連年征戰,不知辛勞,最後戰死,竟要將她托付給敵人……心中一陣悲慟,淚水,再一次傾瀉而出。

殺霍去病,衛青,取天子首級,權當渴飲。

倘若你平安回去,隻怕活不過當晚。

我若戰死,請你帶她離開匈奴。

匈奴未滅,何以家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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