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直冒。

霍去病提到刀具,到底是什麼刀具,什麼刑?

一名侍衛低聲安慰道,“你自己放寬心,就不會有事了。”然後,將她鬆綁,推進一個人少的囚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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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房比之其他又要稍微明亮一點,隻因為靠牆的桌幾上,有一盞微黃的油燈,淡淡的火焰跳動著,照亮著漆黑的四壁。

她細細打量這這個巴掌大小的空間,桌上,除了一盞油燈,還有幾卷書,一些刀筆,以及硯墨,竹簽。

☆、我不是朝中官員

她目光掃向周圍,便看見身側有團草垛,便走過去坐在草垛邊,靠著它歇著了。

想這囚房,應給還有別人被囚禁著吧,不然,那桌上的東西,又該是誰留下的?戾園葬雪半躺在草垛邊,暗暗想著。

過了許久,開門聲響,一行獄卒扶著個身著灰色囚衣的人走進,幾乎是拖著,將他放到草垛上,便轉頭湧出去,死死鎖了牢門。

戾園葬雪轉頭去看那個人,身上雖然破爛,卻是整整齊齊,頭發也向上梳了冠子,隻不過是用的一根竹簽插著。那人雙手捧著肚子,緊緊咬著嘴唇,五官有些扭曲,兀自強忍著身上的痛苦。

戾園葬雪心中一動,便有些害怕了,難道自己不久以後,也要這樣麼。她顫唞著開口問道,“你是誰,受的什麼刑?”那人似乎是突然發現屋中還有個人,吃了一驚,眼光閃閃,看了她的服飾,便艱難地說道,“下官太史公司馬遷遷,請問大人是?”

“我不是朝中官員,我是匈奴來的人質。”戾園葬雪拍拍自己的衣服,是啊,很明顯,這身朝服就是大員的象征。

然而司馬遷遷突然之間激動萬分,“你,你們是怎麼陷害李陵李將軍的?”

戾園葬雪低頭想想,不久前才打過的勝仗,還記憶猶新,她以五萬鐵騎,圍攻李陵五千軍馬,竟然久攻不下,圍困三天三夜,斷了他們的糧草和通訊,終逼得李陵繳械投降,“談何陷害呢?雖然我們匈奴打勝了,可這樣的勝利,真是恥辱嗬。”

“李將軍被判為漢奸,你不會不知道吧。”司馬遷冷冷說道,眼中,盡是對這匈奴人質的憎恨,“李將軍,已經被滿門抄斬了。”

戾園葬雪吃了一驚,怎麼會是這樣?

“他是個血性的漢子,投降後安頓了士兵們便自殺了,怎會被人說成漢奸?”戾園葬雪有些不解,那日收編李陵的軍馬後,在落日的掩映下,她一手伸過去,阻擋住李陵自刎的馬刀,手上,被劃破一條不深不淺的傷口。

“將軍這是何必?你投降匈奴,一樣得活。”她握著馬刀的刀刃,低聲勸道。

夕陽有些似血的殘照,一如他她手上輕輕低落的血珠。

李陵慘淡的笑了,“多謝二王子留人之意,李陵投降,不過為了保全士兵們的性命,讓他們得以機會回長安向陛下解釋清楚,如今心願得嚐,也不該苟活了。”說罷,伸出另一隻手,便要拂去刀刃上她的手掌。

“你是英雄,本王放你一個人走,如何?”戾園葬雪微微有些焦急,像李陵這樣的猛將,又血性之極,以五千弱兵力抗五萬鐵騎三天三夜,著實少見。

李陵對視上戾園葬雪的眼睛,“不必了,朝中衛氏當道,隻怕此刻,李某已是漢奸。二王子放手吧,我是絕不會為匈奴領兵的。”

戾園葬雪深深閉上眼睛,收回了手,心中惋惜不已,背過身去,便聽見利刀劃破肌膚的聲音,然後是血液飛濺,直上蒼穹。

☆、就是十個你我也抱起來

當李陵的身體終於倒下,戾園葬雪緩緩轉過,麵朝著他,跪拜下去,深深磕了個頭,“李將軍,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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