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天快黑的時候,管仲華起身告辭,鄧航要留飯,他婉拒。離開別墅坐上後座時,管仲華收到一條短信,翻閱後他嘴角翹了翹,司機從後視鏡裏察言觀色,發現這個長了一副冰山臉的新老板現在心情似乎在好轉,於是有心開口套近乎。
“管生,現在去哪裏?”
管仲華肅冷著臉給自己戴上藍牙耳機:“回公寓。”
隔離擋板徐徐升起,後座自成一個空間。
管仲華接通了電話。屏幕上閃現出一張沉睿穩重的臉孔。
“你前幾天交代的事已經辦妥了。”伊醒白的臉色其實並不好看,他素來從容不迫,能讓他連虛假的職業笑臉都不願意應付一下的,可見他對管仲華有多不滿。
管仲華卻像是完全沒看到他那張臭臉似的,衝他反而點了點頭:“辛苦了。”
“你別忘了你的承諾。”
“當然。”
也沒聊幾句,頗有種話不投機半句多的意味,視頻通話匆匆結束。
管仲華放軟僵硬的四肢,癱坐在座位上。他的身體並沒有養好,管家的長輩上至奶奶下至父親,都不同意他飛香港,隻是架不住他堅持己見。
臨時的居所是一間兩室兩廳的公寓房,他讓溫景熙出麵租的,沒讓鄧家和管家任何一個人插手。房子的並不奢華,以舒適為主,房門打開後會發現處處透著精致,是個非常適合居家,透著生活氣息的地方。
他站在玄關換了拖鞋,隨手扔下鑰匙,喊了聲:“我回來了!”
房間並不空曠,他的聲音猶如石沉大海般沒有任何回應,然而他卻心情極好地翹著唇角,眼梢帶起一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笑意。
客廳擺放著三隻LV的拉杆箱,在三隻箱子不遠處,還有一隻劃痕滿滿透著廉價的行李箱。在看到行李箱的那一瞬,管仲華的眉眼舒緩下來,他趿著棉拖鞋,房間裏暖意融融,他邊脫外套邊往主臥走,打開房門,沒發現異狀,便又去了次臥,依舊空無一人。
就在他臉色沉下來的那個瞬間,衛生間裏傳來抽水馬桶嘩啦的泄水聲,隨後,衛生間的門被打開,迎麵走出來一個嬌小的身影,與他險些撞在了一起。下意識的,他張開雙臂,將她攬進懷裏。
熟悉的感覺撲麵而來,她的下巴磕在他的胸膛上,微疼,卻給予了滿懷的滿足感。
他用下顎抵著她的頭頂,輕嗅發間殘存的香氣:“累不累?”
懷裏的人沒答他,無比順手地揮手拍開他:“讓讓。”
他輕笑,沒強拉她,隻是順著她離開的背影掬了一把她的烏發,發絲從他指縫滑過:“嗯?又長長了?”
她頓住腳步,回頭,腳上沒穿拖鞋,赤著一雙雪白的足,臉上依舊架著那副特別誇張的黑框眼鏡,神情木然地說:“難道管先生不應該先關注到我已經一個多禮拜沒洗頭了嗎?”
差不多天快黑的時候,管仲華起身告辭,鄧航要留飯,他婉拒。離開別墅坐上後座時,管仲華收到一條短信,翻閱後他嘴角翹了翹,司機從後視鏡裏察言觀色,發現這個長了一副冰山臉的新老板現在心情似乎在好轉,於是有心開口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