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你很喜歡你的專業,既然這樣,考上研究生為什麼沒去讀呢?”
葉之秋眼裏的笑意僵住,管仲華專注開車,並沒有留意到葉之秋的臉色變化。
“原因你還猜不到嗎?不就是……我可能活不久呀。”
轟——足底踩重了力道,油門轟響,車子一個起步,直接闖過了紅燈。
管仲華一腳複又踩上了刹車,車子猛地停住,慣性將葉之秋甩離座位,又被保險帶勒了回來。
這推搡的力道鬧得她一陣頭暈惡心,忙捂著嘴生怕自己真把午飯給吐出來。
管仲華側著臉看著她,一雙眼烏沉沉地沒了任何光彩,隻是扶在方向盤上微顫的手指暴露了他此刻的內心驚悸。
葉之秋好不容易順氣兒把惡心感壓了下去,長長籲了口氣:“看來你車技真的……”
話沒說完,左手被狠狠攥住,他用的力氣極大,她的手指被抓得生疼。
“說清楚。”
她想抽手,可是掙了掙,卻是掙不脫。
“你把話說清楚。”
“說不清楚。”她蹙著眉頭答,“你把手鬆開!”
“你為什麼……”活不久?
那三個字,他問不出口。眼前晃動著她垂在胸前的長發,他鬆開她的手,扳著她的手指將她的掌心向上攤開。
掌心平滑如昔,新生的肌膚嬌嫩得透著粉紅色澤,除了暫時看不清掌心紋路之外,這隻手完好得根本不像受過傷。
可他見過它流血的樣子,見過它生生被揭下一層皮的樣子。
“如果非要說個道理出來,那大概就跟你經常掛嘴上說的那樣,我可能有病吧。”
“什麼病?”
她愣了愣。
“什麼病?”
她沒想到眼前這個男人,還真是固執得……有點兒可愛呢。
“那我哪知道?”
綠燈亮了好一會兒了,可邁巴赫卻一直沒挪過窩,後麵的車輛忍不住摁起了喇叭。
管仲華突然踩下油門,左手打起方向盤,車子原地調頭轉向。
葉之秋眼睜睜地看著他違反交通規則,調頭往回開。他把車子開得飛快,右手依然緊握著她的左手。
他們離開醫院用了二十分鍾,而這一路回去卻隻用了十分鍾不到。當葉之秋看到那眼熟的醫院大門時方才恍然。
“你要做什麼?”
“治病。”醫院門口車輛堵塞,車子夾在車流中沒法動彈,他突然煩躁地一掌拍在方向盤上,喇叭發出一聲嘶鳴。
“我的體檢報告你看過沒?這家醫院救不了我的命。”
她沒說治病,隻說救命。
醫院的體檢報告,她很健康,可能之前有點兒營養不良,但這麼些天調養下來,醫生大概除了在病曆上寫一些“注意運動多做鍛煉”的話外,不能再給出其他醫囑了。
他終於冷靜下來,背靠在椅背上,沉默良久。
他依然抓著她的手。
“我們走吧,門口太堵了,還得想辦法調頭呢,你看後麵又有那麼多車過來……”
“你別急。”他突然開口,有點兒莫名其妙。
“我不急。”她淡然地說。
“看樣子你很喜歡你的專業,既然這樣,考上研究生為什麼沒去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