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占 貳 ③(1 / 2)

“我……”他張了張嘴,話卡在喉嚨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漠然地扭頭,不看他。

“我……我明天來,陪你手術。”

這已經算是變相讓步道歉了,可惜葉之秋完全不領情。

“你來不了吧?”她低頭,輕輕扯著手上的保鮮膜,聲音冷靜,尋不到一絲旖旎,“我真的不用手術,這手……沒關係。你……讓那個精神科的老教授不要總往我這邊跑了,我沒什麼心理問題可以跟他聊的。謝謝你,我,想出院。”

管仲華眼睛莫名地一陣酸澀,這女人心狠起來真是讓人痛恨,難道方才兩人之間的纏綿愛意都是假象嗎?

按他以往的脾氣,肯定是要氣得摔門走了,可這會兒他憋足了氣,最後卻是指著呆若木雞的小陳說:“請你出去!”

小陳沒反應。

管仲華把小陳懷裏的西裝外套抽出來,一雙眼冰冷得像是要凍死人。

小陳一哆嗦,忙縮著脖子說:“葉姐,我去幫你看看今天還有什麼檢查要做。”

小陳離開病房,房門關上的刹那,管仲華斜側著身坐在了床沿上,扳正了葉之秋的身體,五指做梳,輕輕梳攏她的亂發。

葉之秋並未推拒他的靠近,神情淡淡的,保鮮膜被她扯的支離破碎。

管仲華低頭瞅了一眼,然後接過她手裏的活,捧著她的手將剩餘的薄膜輕輕撕去。貼近皮膚的那一層膜他撕的極其小心,生怕碰疼了她傷口,隻是這個動作沒做多久,他就頓住了。

葉之秋的手長得很好看,就真如那些古文詩詞裏描寫的那樣,纖纖擢素手,指如削蔥根,完美詮釋。隻是這會兒掌心肌膚一片粉紅,與手背上的白皙截然不同,這一粉一白的兩種顏色色差特別明顯。

除此之外,並無異常。

管仲華遽然抬頭。

葉之秋低垂著頭,依舊淡然若素。

天熱,過了快半小時,她的頭發已經快幹了,剛剛被他用手指梳攏過的青絲柔順地垂貼在鬢頰,發梢搭在胸前。

管仲華的手指微顫,瞳孔驟縮。

他記得她離開酒店跑進山之前剪了齊肩短發,這是多久前的事?他跟她多久沒見了?

十二天?

她之前說的,是十二天。

一個人的頭發生長速度是多少?

葉之秋見他不動了,便自己將剩下的薄膜一並撕了,然後手指靈活地將那團碎亂的保鮮膜揉搓成一個球,拈在手心裏往空中一拋一接。

“我真的不用手術的。”她抬起頭來,眼眸亮晶晶地盯著他,唇角若有若無地帶著一絲哂笑,“帶我出院吧,如果不想我明天被圍觀的話。”

管仲華眸色加深,嗓子眼發幹。

“你不帶我走,我就自己走啦。”

“不許走!”他抓住她的手。

拉住她的一瞬才覺察出她剛才話語裏的戲謔。

她眼裏重新浮起綿綿笑意,如水瀲灩。

她探過上身,嘴唇貼在他耳畔,吹氣如蘭:“那你帶我走呀!”

耳朵眼裏發癢,那癢一點點地鑽入他腦袋裏。

“我……”他張了張嘴,話卡在喉嚨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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