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仲華啃完最後一口麵包，嚼也不嚼地吞咽下去，跟吃藥一樣，表情看著既痛苦又費勁：“有什麼區別？不都是一樣。我哥給我的時限不多了……”
“不一樣。不一樣的，仲子。你現在那麼堅持來武陵山，究竟是為了管麗華，還是為了葉之秋？”
管仲華蹙起了眉頭。
溫景熙感受到兄弟內心的疑惑，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地說：“你得好好想想，認真想想。”
管仲華橫了他一眼，從塑料袋裏取了一盒牛奶，插上吸管，一口氣啜盡：“我懶得管你是又在動什麼歪腦筋，總之，我的直覺告訴我，找到葉之秋就一定能找到麗華！所以，沒差別。比起毫無線索的麗華，葉之秋就在眼前，更容易抓住。”
溫景熙暗自嘀咕：“當局者迷，貓抓老鼠，誰是貓誰是老鼠都還沒搞清呢。”
管仲華將喝空的牛奶盒遞給溫景熙，溫景熙一臉嫌棄地瞪了他一眼，認命地一把抓了過來，把帳篷裏的生活垃圾統統撿起來，收進塑料袋。
“難怪你二十八年的人生裏隻有過一個女人。”
“不用總在我麵前變相炫耀自己有過很多女人，有種你去跟妮妮炫耀。”
“我真不該拿隔夜的麵包喂你，我應該拿過期的麵包塞你一嘴！”
管仲華不理會，隻顧埋頭用手機搜索，未果。
溫景熙忍不住又嘴賤道：“葉之秋手機前天就關機了。”
“位置呢？”
“沒變化過。”
“也許……是手機丟了，沒電就自動關機了。”
“對，也可能是她在山裏發生了意外，比如從山上摔下來，Biu——這樣，手機丟了。”
隨著他的玩笑，管仲華的眼神變得冷冽徹骨。
溫景熙沒被凍傷，反而越說越來勁：“你想啊，再往深處走那可就是人跡罕至的原始山區。那地方根本不存在現代文明，手機信號這種玩意自然就不可能有。去一個沒信號沒網絡的地方，真是讓我無比缺乏安全感啊。”
沒有信號沒有網絡，葉之秋最後留下來的那點移動軌跡也就沒法再定位搜尋了。就算溫景熙是計算機高手，可如果到了連衛星信號波段都覆蓋不到的地方，那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武陵深處，就真的沒有人煙嗎？”管仲華喃喃自問。
“有啊，興許我們運氣好，能跟那個捕魚的武陵人一樣，遇見桃花源呢。”
管仲華懶得再跟這個逗比青年廢話，直接收起睡袋，從帳篷裏鑽了出來，對著邊上徐丹紅那頂帳篷喊了聲：“張行。”
張行聞聲探頭出來：“管先生你找我？”
“太見外了，我比你大，你管我叫哥吧。”
張行有點兒不太適應這種“不太見外”的稱呼，但他知道帝都這麼叫人，腦子裏這猶豫隻是一瞬而過，他順應形勢地改了口：“管二哥。”
管仲華啃完最後一口麵包，嚼也不嚼地吞咽下去，跟吃藥一樣，表情看著既痛苦又費勁：“有什麼區別？不都是一樣。我哥給我的時限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