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格外的自信跟容光煥發,轉首與楚幼姬交換了一個眼色——是什麼力量使姚汝寧變化這樣大?

好似察覺到兩人目光,姚汝寧轉而看向兩人,優雅地笑,“清夏,幼姬,你們也一起來。”

宮清夏和楚幼姬點點頭,跟在姚汝寧和明竹語身後上了六樓。

走進雅間的一刹那,明竹語覺得無法呼息,空氣中彌漫的一股子淡淡的清香,在其他人可能不會注意,但在她卻隻要一點點便能喚回過往,當年她尚翩翩年少,伊人款款情深,迷離的光影,旖旎的氣息,熱浪撲來,欲望襲來,鋪天蓋地,身體沉淪,人生中最單純的快樂,刻進靈魂,至今仍是清晰的記憶,弈萱……

楚幼姬看到姚汝寧口中的“故友”背對眾人坐在正對著門的沙發裏,隻露出半個頭,僅憑這點對於至親來說已足夠認出,楚幼姬聽到自己的心髒嘭嘭嘭的跳,三步並兩步衝過去,“媽媽!”

“幼姬,”林弈萱站起身,好似天花板上水晶吊燈發出的柔和的光全部落在了她的眼睛裏,溫柔,明亮,憐愛地將女兒擁進懷裏,“對不起寶貝,媽媽這幾年太自私。”

所以……媽媽……其實沒有患自閉症嗎?

楚幼姬感覺心中有什麼東西被顛覆了,似瓷器般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驚心卻悅耳——隻要健康的媽媽回來就好,其它的都不重要。

“弈萱……”在短暫的時間裏心中經曆了洶湧的潮起潮落,明竹語聲音略顯沙啞,深色的瞳中有淚光閃動,“你……”

宮清夏在這兩分鍾內的心路曆程比明竹語還要來的複雜跟迭蕩起伏,此刻她纖手放在鬢旁遮住一側麵孔低眉看著腳下地板,很想找地縫鑽進去,尤其是林弈萱口中說出“寶貝”二字的時候,她的臉頰瞬間發燙,一路燙到耳後根,無心去斟酌林弈萱是病愈還是根本就不曾生病,她隻覺得無法麵對這位看起來和自己一樣年輕的長輩——如果給林弈萱知道自己和幼姬關係會怎樣?完全無法想象……地縫,地縫,哪裏有地縫……

林弈萱放開楚幼姬,目光掃過宮清夏落在明竹語身上,清亮的眸瞬了瞬,“好久不見”,唇角優雅地向兩邊彎起,眸中亮起明媚的笑意,“你難得來本市,這頓飯我請,為你接風洗塵。”

明竹語目中含淚,嘴角顫動,說不出話,姚汝寧對她一笑,“明大小姐,請”,明竹語走到林弈萱身旁坐下,姚汝寧則在林弈萱另一側落座,宮清夏低著頭跟在楚幼姬身後入席。

“弈萱,你還是這麼年輕漂亮,還是這麼,”明竹語眼底含著晶亮的水霧,目光溫柔地在林弈萱身上漫過,“還是這麼會搭配顏色。”指的是林弈萱的衣著。

做為當年最有才華的年輕畫家之一,林弈萱對於顏色的敏[gǎn]決不隻限於筆端,日常生活中的著裝打扮上也同樣將自己對於顏色的領悟天賦發揮的淋漓盡致,對於明竹語來說,林弈萱打動她的地方不在於五官之美,而在於由內而外的氣質以及舉手投足中展現出的品味。

“謝謝,”林弈萱大方地接受讚美,“過去的事我已經放下了,你也放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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