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喜歡這裏麵的悲涼,銅漏盡,香片燃,簾籠西月卻獨獨少那伊人,悲莫悲兮生別離,我與他悲苦了三年,離別誤會了三年,如今又為了那無端的任性……有的時候死便是死了,就怕這種生死不明,你會一直一直的盼著他生,盼著盼著就空了……
我聽到兵荒馬亂甚至深夜裏的狗沛雞啼都會心悸,每每到了寂靜到聽到自己的呼吸聲時,我的腦際心頭便是的每一個角落,都是他的好:想起他揶揄我的樣子,總是頗溫情的順順我額前的發,“真乖,說往東便不往西!”;想起那日,我二入吐蕃時的那萬裏無雲的天晴,要下轎時被他大手撈起,牢牢的抱在懷中,要將我抱進那宮殿。
“呃……你不會真要這樣將我抱進去吧?”我心裏甚是恐慌,這要讓陌盧氏那老太後見了,還不得直接氣黑了眼珠子。
他挑了挑眉,一雙桃花目滿是篤定,“我答應過你,君無戲言”
“你這江山不要了?眾目睽睽的。”
“我隻要你!”
我瞧著他那情話說的,忒有些玩世不恭,忒有幾分周幽王戲褒姒的意蘊。便伸手捋了捋他微微有些褶皺的領口,笑道:“這倒有幾分周幽王戲褒姒的場景”他微微蹙了眉頭,我當時意會到自己那張嘴欠修理,他是帝王,忌諱這等玩笑。每每想起此事我的心裏就一揪一揪的疼,我該將他比作漢武帝、比作唐太宗、比作文王,為何我要說那等不吉祥的話呢?
無論春夏秋冬,我總是篤定他會回來,帝王也好,樵夫也好,隻要是他便好。
來雪村診病的村民說吐蕃王宮裏有位側妃成了攝政王楊宮瑞的小妾,這小妾飛揚跋扈的清了攝政王府裏那些鶯鶯燕燕,結果被割了手……又一村民撲上來帶著半死不活的病秧子調調說吐蕃宮裏那位太後生了一場重病歿了……還有契丹有位姓闕小王爺成了汗王……
耳邊縈繞著不相幹人的生生死死,真正關心的那人,卻遲遲沒有消息。
梨花謝,蓮花開,蓮花落,雪花飄零,春夏秋冬又一春。
我垂著眸給村民診脈,又頗精準的為那些男男女女施針。
我頭暈眼花的坐在桌前,一隻手朝我伸了過來,我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搭在他的脈上,脈象平穩,我心下大怒,最近總是有些登徒浪子來胡鬧,我揮起藥銖砸過去,那藥銖猛地被拍開,我惱怒的喚尼妹,擡眼間,竟是滿眼的玄紫。﹌思﹌兔﹌在﹌線﹌閱﹌讀﹌
我一驚,揉了揉眼睛,那玄紫,墨色的長發鬆鬆的用綾緞鬆鬆的係著,一雙桃花眼泛著無盡無端的深情……
我伸手顫唞著去觸碰他的眼,心裏卻“咚咚咚……”的跳個不停,我顫唞著唇,心裏像是有什麼東西撕拉著奔騰到喉間。
風過,一片雪花飄進門簾,他微微一笑,臉頰處映出了一彎淺淺的酒窩,我極力壓抑手指的顫唞,我怕……怕一切又是幻覺…直到,我的頭被緊緊按在他胸口,那低低的又帶著刻骨思念的聲線縈繞在耳畔:“我好想你,寧兒!”
一股酸澀猛地湧上喉間,澀的疼,在剎那間盈滿了眼眶!這麼些年,這些年的思念痛苦難過,終於……終於在見到他那一刻盡數迸發! “赤德祖贊……”我狠狠錘著他的胸口,心中心酸、再也收攏不住。
赤德祖贊拍著我的背,一雙薄唇揚著,那眸底卻蓄了水霧,他低下頭朝我眼角處深深地吻著,眼角眉梢最後緩緩地覆在我唇間,我重重拽著他的袖子,將頭深深埋進他胸口。
情深處,小相思扭著小短腿指著赤德祖贊吼道:“登徒浪子!竟敢戲弄我的娘親,仔細我爹爹來了砍了你的頭!”
赤德祖贊微微一怔,走過去將相思抱在懷中,“相思……”
“娘親,他……他是爹爹……我年幼時聞過這種味道!”
我臉“騰”的一紅,這孩子絕對早熟!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金城公主和親錄到此全卷結束,第一次寫文,有很多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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