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董存瑞更加痛恨地主惡霸。他不相信窮人的命運是注定的,可是這時他還不知道該怎麼做。
1937年,日本鬼子全麵侵華,老百姓的日子更苦了。日本人占領了察哈爾省,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劉大肚子也見風使舵,投靠了日本人,當了漢奸。
劉大肚子手下還養了一群漢奸走狗,經常幫日本鬼子從鄉親們那裏搜刮糧食、搶東西。劉大肚子壞事做絕,讓許多鄉親們家破人亡。
一天,小存瑞帶著一個野菜餅子和一群小夥伴去放羊。他們來到南山上,邊放羊邊拾點柴火。快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大家發現山娃子不見了。小存瑞帶著大家在山上四處不停地呼喊,最後在一塊岩石後麵發現了山娃子。
山娃子正耷拉著腦袋坐在那裏。他一抬頭,大家見他眼睛紅紅的,好像剛哭過似的。小存瑞對山娃子說:“沒帶幹糧吧?來,吃我的!”說著,他把自己的野菜餅遞了過去。山娃子感激地看了看他,接過餅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小存瑞關心地問:“你連早飯也沒吃吧?”山娃子哭訴道:“我家的糧食全被劉大肚子搶走了。昨天他又來了,說我家欠他的債還沒有還清。我爹娘實在沒有東西給他,他就把我家的兩隻老母雞拿走了。現在家裏已經揭不開鍋了,娘也病倒了!我……”幾個小夥伴聽了山娃子的話,氣得直罵:“這個劉大肚子簡直頭頂生瘡,腳底流膿——壞透了!”
山娃子和小夥伴的話也勾起了小存瑞心中的仇恨:母親為了全家能吃飽,頂著烈日去地裏鋤草,好幾次都昏倒在地頭。後來,全家眼看著今年的年景好了些,希望收成也會好一點,可以稍微填飽肚子了。可是秋收剛過,劉大肚子就以日本人派糧為名,把家家戶戶的糧食都搶光了。還好小存瑞的父親積攢了些曬幹了的野菜和地瓜葉子,再加點穀糠,使一家人可以勉強度日。
存瑞皺著眉頭想到這裏,不由得說:“就興劉大肚子坑咱們,咱就不能合起夥來整治整治他?他就是條惡狼!”
一個小夥伴說:“怎麼整他呀?人家有錢有勢,他大兒子是村長,還認日本人當了幹爹!”
另一個小夥伴說:“他家還有很多狗腿子,誰要是得罪了劉大肚子,不是被打就是被關,還會被送給日本人當苦力。”
“我有辦法!”董存瑞自信地說。董存瑞讓小夥伴們圍攏在一起,悄悄地說了自己的辦法。大家聽了以後,都拍手叫好。
快到晌午的時候,存瑞帶著大家下了山,來到村頭的路邊。他們先把羊藏在遠處的石頭後麵。然後,存瑞指著路邊的一棵大槐樹說:“這上麵有一個馬蜂窩,我們在上麵拴個繩子。誰敢上去?”山娃子一聽,自告奮勇地掖起繩子就往樹上爬,剛爬到一半就被幾隻馬蜂蜇得受不了,噌的一聲溜了下來,再也不敢上去了。
小存瑞見了,搶過繩子,用嘴咬著繩頭,迅速地爬上了樹,接近了馬蜂窩。幾隻馬蜂過來蜇小存瑞,他忍著疼痛,繼續往上爬。等爬到能夠著馬蜂窩的地方,他三下五除二就把繩子係在了馬蜂窩上,然後一個倒掛金鉤就滑了下來。
小夥伴們都圍上來,問他有沒有受傷。小存瑞不顧被馬蜂蜇過的疼痛,迅速分派小夥伴們趕緊隱蔽好。小夥伴們藏在離大槐樹不遠的草叢裏,小存瑞緊緊攥著繩子的一頭。山娃子興奮地說:“嘻嘻,看咱們這回怎麼整治劉大肚子!”小存瑞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瞪了他一眼。山娃子笑著吐吐舌頭,一縮脖低下了頭。
小夥伴們緊盯著路口,等著劉大肚子出現。可是他們一直等到太陽快下山了,也不見劉大肚子的身影,小夥伴們都有些沉不住氣了。
董存瑞知道劉大肚子有吃過晌午飯後散步的習慣,今天天氣又好,他一定會出現。存瑞讓大家保持安靜,耐心等待。小夥伴們都相信他,隻好耐著性子伏在草叢裏。
不一會兒,劉大肚子腆著肚子出現了。他叼著煙袋,踱著四方步朝村口走來,身後還跟著那條癩皮狗。快走到大槐樹跟前的時候,癩皮狗好像聞到了人味,不住地在主人身前身後打轉,還衝著前麵狂吠。小夥伴們都很緊張,可是董存瑞卻示意大家不要亂動。
劉大肚子沒注意到這些,繼續抽著煙悠閑地朝前走。劉大肚子走到槐樹前站住了。大家心裏都捏了一把汗,以為被他發現了。可是劉大肚子隻是停下來,一邊搖著蒲扇一邊看風景。突然“撲通”一聲,樹上掉下來一個大黑盤,正好砸在劉大肚子頭上。他嚇得跳了起來,一看是個馬蜂窩,趕緊用手在腦袋上亂胡嚕。
小夥伴們強忍著不敢高聲笑出來,隻好用手捂著嘴,硬把笑聲憋回了肚子裏。
隻見一團馬蜂嗡嗡地圍著劉大肚子一陣亂蜇。他的那條癩皮狗也好不到哪裏去,被蟄得直在地上打滾。不一會兒,劉大肚子和他的狗就麵目全非了,滿臉都是紅豆大的疙瘩。這種山裏的馬蜂毒性不小,疼得一人一狗鬼哭狼嚎地叫。劉大肚子抱著腦袋,和他的狗一路跑一路叫。他跑丟了一雙鞋,扔掉了旱煙袋,好不容易才跑回了家。回家之後,劉大肚子在床上躺了三天不敢出門,好了以後臉上還留著被馬蜂蜇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