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朕有重賞。”
那位,自然是王順。他自願留在此處伺候舊主,聞言跪道:“奴才不敢居功。”
“你可願繼續留在此處侍奉父皇?”
“奴才終生伺候太上皇,至死方休。”
“難得。”他頷首一笑,彎下腰在其耳邊,“你是姨娘的心腹,該曉得父皇的病情實底,告訴朕如何?朕不會向姨娘告狀哦。”
“……”身為九五之尊,以哄小孩子的口氣哄騙一個年過半百的奴才好麼?“稟皇上,白大夫說,太上皇體內殘毒未消,每時每刻都在侵蝕肺腑,隻怕……”
“隻怕如何?”
“隻怕不能保持過久的清醒,尤其醒後勞神動怒,更易再度陷入昏睡。”
這就是了。他還納罕,姨娘精通藥理入精入微,怎可能漏算了父皇病症?姨娘容父皇短暫的醒來,僅是為了驅除隱在他前方路上的最大障礙麼?
“替朕好生奉養太上皇,吃穿用度皆是朕的私庫補濟,不得有一絲的敷衍。”
“奴才遵旨。”
他旋踵啟步。
這個天下,這座江山,是他今生收到的最大盛禮。從此,他將傾平生之力,使“她”璀璨生光,嫣然含笑。
遠方的姨娘,也請您在獨屬您的“春天”裏,嫣然觀望。
~
高猛、程誌後發隨行,不僅僅是為了保護,還有天子布排下的另項要務。
兩人一個暗中追隨著主子行跡,一個中途改路,遵從天子之命,尋找主子的“春天”前來團聚。
於是,薄光在某一日,遠望岸畔一個小鎮風光清麗,遂泊舟上岸,而後,一眼望見站在前方的那道人影,素袍素靴,麵如冠玉,從未改變過的溫暖雙眸,從未改變過的溫暖淺笑,徐徐向她走來……
又見佳期如夢 [本章字數:3067 時間:2014-01-16 14:21:36.0]
下雪了麼?
一陣窸窣細碎的聲音進入了耳穀,他睜開眼睛,透過窗紙的寒白之色,確定了他的推斷——
真的下雪了。
過去的許多年,一直如此。無論是風吹落葉,還是細雨潤物,皆能成為他淺眠易醒的成因,及至往後,甚至連落雪的聲音也加入進來,每每擾耳不絕,使得他長夜開眼,至旦無眠。
今夜又要如此麼?
“……在看什麼?天還早,不睡麼?”身後,一個嬌軟的身子偎了上來,帶著濃濃睡意,糯糯軟軟地問。
他陡然一驚,想起無數個空空歡喜的夢境,不敢回頭。
“你沒有蓋好被子,手臂凍冷了……”雖然睡意困擾,身後人兒仍然將他涼意浸透的臂覆上,“好好睡哦,司哥哥,乖……”隨著最後一個字符咕噥出唇際,她抵不住睡神的強大誘惑,淪陷夢鄉。
……不是幻聽?不是幻覺?過去的幾日也不是夢?她真的回到了自己懷中?他感受著後頸上的細微吐吸,手臂下滑,探向搭在自己腰際的那隻素手,直至牢牢握住,方發覺自己方才一直屏緊呼吸,令得胸腔悶痛,喉內幹澀,“咳咳咳……”
“司哥哥?”被他的咳聲震得再度醒來,她睡意全無,支起身子,“有哪裏不適麼?我看下你的脈……嗯?”
“小光!”他遽然回過身去,將那個嬌小馨軟的身子死死抱住。
“……怎麼了?”她隱隱猜到了端倪,酒窩兒調皮溜出唇角,“是做惡夢?還是撒癔症?很怕怕麼?”
“小光。”他貪婪嗅吸著她的每寸芬芳,“你真的來了,真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