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3 / 3)

坐在床頭,我冷冷地環顧四周,身下柔軟的綢緞摩挲著我有些幹燥的手心。在此,隔著重重高牆,離我那兩個孩子卻是很近了,怎麼也同是呼吸著這京城的空氣嗬。院內的兩株紅梅已然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霜,想來卻也微妙,自從來到這兒,冬雪紅梅就與我特別有緣,每當此季,我的身邊就會發生點什麼,此情此景,也不知為何,總讓我亦悲亦喜的。

“紅酥肯放瓊苞碎,探著南枝開遍末?不知醞藉幾多時,但見包藏無限意。

道人憔悴春窗底,悶損闌幹愁不倚。要來小看便來休,未必明朝風不起。”

深夜裏,模模糊糊的,夢裏似乎有那麼一股幽幽的蘭花兒香,徘回不散,胸口絲絲遙遠的暖意,很久了啊,真的很久遠了,遠得隻在夢裏才縈繞心間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 待續。

☆、恒親王府 (二)

一大清早,昨個兒那小太監給我端來了早膳,順便帶了一道宜妃的口諭,叫我晚間去那邊見駕。我的心裏一下子堵得慌,盯著眼前的清粥小菜,頓時也沒了胃口。我無法想象胤禟是怎麼跟這位額娘解釋的,或者,我已經被視為背叛者了,沒有比這個更讓我心驚的,可能·····想想也不會,她幹嘛召我來這兒?別院裏,要做什麼,不是更利索!我甩甩頭,走到梅樹邊,枝頭上覆蓋著的那沉沉的一層雪已在一夜之間融化了,才感到,今兒個的陽光特別的暖和呢。無論怎麼樣,一定得保住這條命,我必須看到我的兒子們健健康康地長大,我必須。這樣想著,心中的那絲恐懼也模糊些許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日落,我和上衣襟,坐到銅鏡前,一如既往的清瘦蒼白。我仔細地描著眉,手尖兒全然地麻木者,背心絲絲的寒意。這幾年,四年了,還是五年?沒去算過呢。一個人,也很少照鏡子,這張麵孔啊,不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的陌生了。或許,這本來就該是張陌生的臉,正如這個陌生的魂魄,僅僅隻是命運的一個玩笑吧。

“主子,是時辰了。”門外傳來小太監清亮的聲音,在這寂靜的院子裏顯得有些詭異。

“知道了。”我披上絨鬥篷,拉開門,平平地瞧了一眼那低垂著的頭,“帶路吧。”

四周黑得濃濃的,一路上竟然沒看見一個侍衛,耳邊隻是花盆底“咯噠,咯噠”的聲音,唔,我頓覺心裏毛毛的。忽然一道蒙蒙的亮光閃過眼角,不知不覺地,已經踏進了一座不大不小的院落,我順著這道光亮抬頭望去,房外站著一個老嬤嬤,側影竟很是眼熟。待她抬起臉來,我才看清,是嗬,那個汪嬤嬤,我第一天去永壽宮的時候。

那張臉還是冷冷的,嘴角的笑意那麼的牽強。“夕主子,請吧。”說著撩開了簾子。

我腳下一頓,深吸了口氣,抬起裙角便進了來,

“額娘吉祥!”我輕輕地福□來,手裏的錦帕拽得緊緊的,不敢抬頭,隻瞥見前邊兒的一塊湖藍色錦緞的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