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黑暗前的破曉(1 / 2)

茫茫十日已過,除了每天聽侍衛做著一成不變的回報,傾爵更多的時候心灰意冷的倚靠在床榻上,回憶著他的溫柔。接連幾日沒有用膳,她瘦了一圈,每日憂慮的盯著宮門口等待著慕連斯出現。

心疼她的悲傷,桑者命人準備了雪蓮人參露,親自喂食她吃下,揪著的心才稍稍寬慰了。連續的大雪氣溫急降,半夜她都會來寢宮看看,侍女是否盡責,她是否安然睡去。

喝下太醫配製的安神湯,腦子暈暈乎乎的正欲睡去,門口卻傳來叔炎求見。扶著發暈的腦袋吃力的坐起,桑者連忙墊高了枕頭讓她靠下,轉身等待叔炎的進入。她知道魚兒要上鉤了。

叔炎著一青色長衫緩緩走了進來,連日來寢食難安眼睛通紅,眼窩深陷,幹裂蒼白的嘴唇旁蓄起了胡須,似乎蒼老了很多。恭敬的作揖之後一直不敢望著傾爵,內心做著激烈的鬥爭。每每閉眼都能想起那天自己將慕連斯蒙暈的場景,他那難以置信的眼神曆曆在目。是他的一時情迷錯亂讓自己的好友身陷危險,他豈能安好。

桑者走上前來,凝視了憔悴的叔炎一眼,開口說道:“炎帝,王服下安神湯已有困意,您若無事稟告,就請退下吧。”

隻見叔炎的眉頭緊緊皺起,像是在承受難以敘說的傷痛般。傾爵心頭一喜,他還是以前那個叔炎。

“炎帝……”

叔炎猛然抬頭望著傾爵,淚水潸然落下,顫抖著雙唇跪倒在了地上,痛苦的抱著腦袋哀嚎著。傾爵連忙掀開被子下床,桑者小心的扶著她來到叔炎跟前。伸手攙扶起黯然傷神的叔炎,對著他釋然的一笑。叔炎一怔,注視著她臉上暖意的笑,許久止住了淚水,釋懷的笑著。

旁邊的桌前,桑者端來熱茶為他們斟上,然後站在傾爵身邊托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本想勸她先上床休息,她卻執意要與叔炎交談,因為關係慕連斯的下落。

喝了口熱茶長長的舒了口氣,多日來心頭的陰霾消散開來。自嘲的笑著,望著她舒展的眉眼緩緩一笑,拿起茶杯再次喝了一口潤潤嗓子,稍許,淺笑著直視著傾爵的臉,吞吐了下到嘴邊的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爵,炎能這麼叫你嗎?”

傾爵和顏悅色的嗯了一聲,恍惚間感覺回到了十年前。那時的爵,那時的炎哥哥。

叔炎滿足的笑著,感慨萬千的抬頭望了眼四周,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緩緩的回頭正睛望著傾爵帶著暖笑的眸,豁然釋懷的笑了笑,開始自嘲起自己的卑劣。

“爵,炎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得到她點頭應允之後,叔炎撫摸了下胡渣,意味深長的笑著:“其實爍並不在慕連斯的身上,對吧?”

詫異之色並未在眸中停留片刻,倒是讚賞的一笑。藥效發作瞌睡蟲瘋狂來襲,她隻能硬撐著撫著自己的眉頭。心中的疑惑得到了證實,叔炎爽朗了笑了聲,定睛望著她。

“爵也猜到了慕連斯失蹤與炎有關,隻是不知該怎麼質問對吧?”

“因為孤相信炎不會傷害慕連斯讓孤傷心,炎曾經答應了孤不會讓孤受傷。”

叔炎一怔,內頭湧上一股暖意。

“炎錯了,一時怨恨之心迷了方向,才會對慕連斯下手。炎不指望爵能原諒和寬宥,隻願爵不要記恨炎。”

她的嘴角笑靨如花,讓他想起當年。人生若隻如初見,愛與恨都不會計較。

“爵已經猜到慕連斯在誰的手中,隻是不知道該怎麼應付?”

傾爵一挑柳眉,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叔炎悠然自得的喝了口茶,可惜已經涼透。桑者急忙奉上一壺熱茶,期待他繼續說下去。本想賣賣關子,見著傾爵疲憊不堪的神情心中更加不忍和心痛,遲疑了一會兒說道:“桑早派人調查過了,隻是不敢確定。炎不知他們為何這般恨慕連斯,但唯一能確定的是慕連斯還活著。在沒有得到爍之前,他至少還有一口氣。”

兩股期待的目光中,叔炎反倒有點不自然:“後日就是他的六十三生辰,最重要的是他入朝四十年。爵可借那天下旨為他祝壽,那樣就可以理所應當的進入。”

叔炎的話讓她們豁然開朗,陰霾多日的心也終於得見一絲曙光。這時,叔炎卻跪倒在了地上,虔誠的磕了個頭,落寞的說道:“炎有罪,罪在妒忌和欺瞞。王若降罪,炎領罰。”

牽住他的手將他拉起,看著他自我責備的神情,伸手撫摸了下他的臉頰。叔炎恍然低頭望著傾爵,她的笑那麼熟悉。閃著淚光顫抖著右手撫摸了下她的腦袋,嘴角顫顫巍巍的揚起,露出個淺淺的笑意。

炎哥哥,爵不怪你……

爵,炎哥哥依然愛著你……

王有令,戰神曲濟乃有功之臣,壽誕之日應舉國同慶。當日孤會親自前往為之慶祝,望曲濟福壽安康。

自頒布聖旨的那日起,曲濟隱約聞見空氣中有種不祥的氣味,正欲將慕連斯轉移到另一個去處時,傾爵的親兵已經包圍住了曲府。表麵上說是為了生辰當天傾爵降臨以免有閑雜人等魚目混珠,實際上眾人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