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醉月,皓朗星空中星兒似調皮的孩童,不住的眨著眼睛觀望這個世間。寢宮中傾爵獨坐桌窗前,身旁的爍閃耀著幽光,照著傾爵沉思的臉蛋。桑者剛從宮外回來,抖落一身的寒意走到她的身旁,附在她的耳邊細語了幾聲。
忽而轉頭看著窗外被白雪覆蓋的世界,蹙著眉頭靜靜的享受這一刻的安靜。
“王,現在宮中謠言四起,請王裁決。”
懶懶的轉頭望了桑者一眼,厚重的睫毛壓得她有些疲憊。吃力的起身往床榻走去,桑者貼心的攙扶住了她。這些時日她忙得不可開交,身心疲憊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
“桑,後日是璃皇和溪瓏的祭日,還是按照往年那般?”
訥訥的點點頭,不知不覺中璃皇和溪瓏離世三年了。有時候她會夢見他們,至死不渝一生隻愛一人的愛情讓天地動容。某些時刻傾爵也會期待那個對自己死心塌地的人出現,慕連斯會是她最好的選擇?
“這次帶上斯,孤想再父皇和母後的墳前讓他上香。”
桑者一怔,愣了好一會兒才說道:“王決意要立慕連斯為後?”
傾爵詫異的看著她,桑者淡淡一笑,為她按摩起了雙手。舒服的躺在床上閉目沉思,近日來的繁瑣之事滄桑了她的眉頭。
“桑,為何連你也驚詫孤要立斯為後,難道斯不配嗎?”
“慕連斯是個鬼靈精,天不怕地不怕,將來也會是王的好幫手。但是——”停頓了一會兒,桑者歎著氣坐到了床邊,憂慮的望著傾爵。“王不覺得此時立慕連斯為後時間不對嗎,曲亦已經進宮,曲濟伎倆頻頻使出,再加上炎帝突然回宮。這些時日桑隻感覺宮中總籠罩著一層陰霾,若璃皇和溪瓏祭日帶上慕連斯,過些時日還要立他為後,桑怕——”
“桑的擔憂孤也考慮過。”傾爵睜眼靜靜的看著桑者好看的眉眼,幾日來的疲憊讓她滿眼血絲。“曲濟仗著自己在朝中的權勢,幾次要挾孤將斯趕出宮去,更暗示要立曲亦為後。想孤堂堂帝王,卻連自己的婚事也做主不了。外人雖言斯不分尊卑玩世不恭,但孤知他對孤是真心。曲濟甚至私下找過叔炎,告知他斯的事情。孤不能再受曲濟的擺布,立後之事必須進行,讓滿朝大臣看看孤說一不二,無人再能左右孤。”
王,您還是太稚嫩了……
翌日清晨,寧之博早早的出去賞雪詠詩去了,慕連斯縮在被窩裏呼呼大睡,太陽曬屁股了也沒有起來的意思。昨日被那些男寵‘噓寒問暖’的寒暄了半天,擠得他差點透不過氣來。他欣喜的不是傾爵要立他為後,而是她愛上他了。
他正做著一個美夢,嘴角的弧度不自覺揚起。夢中她不是王,隻是一個天真燦爛的女子。他們經營著一家農場,兒女繞膝,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正夢著他們七老八十兒孫滿堂的時候,惱人的敲門聲硬是把他拉回了現實中。
裹著被子頂著一頭的雞窩下床趿拉著鞋子,打著哈欠拉開了門,張大的嘴巴看清對方後差點脫臼合不上來了。窘迫的拉了拉在下滑的被子,愣了好一會兒之後邀請他們進來入座。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他心中念叨著這一句,感覺不妙的皺緊了眉頭。
換好衣裳紮起發髻後同他們坐到了桌前,奈何茶水已涼。
叔炎冷著張臉不言不語,曲亦卻奸詐的竊笑,一副好事者的姿態觀看接下來的情節發展。緊張的氛圍無人肯說話,慕連斯隻感覺頭皮發麻,左看看叔炎,又看看曲亦,心頭更加忐忑不安。
“你可知明日是璃皇和溪瓏的三年祭日,王會帶領眾大臣到皇陵拜祭。”
慕連斯一臉黑線的看著講這話時麵無表情的叔炎:王拜祭她爹媽關我什麼事。
“斯剛還在睡覺?”
曲亦一向是個愛挑釁的主兒,慕連斯尷尬的撫摸了下鼻尖,發現叔炎怪異的瞄了自己一眼。他不解叔炎和曲亦什麼時候結成了聯盟,接下來自己要麵對的可是兩座大山。
“不知炎和亦前來所為何事?就因王明日拜祭璃皇和溪瓏一事?”
叔炎突然不耐煩的拍了下桌子,慕連斯詫異他與之前判若兩人,這肯定與曲亦有關。
“若王邀斯參與,斯知道該怎麼做吧。”
裸露裸的暗示,可慕連斯怎會是那種受要挾之人。淡定自若的一笑過後,端起桌上的冷茶喝了一口。
見慕連斯不表態,兩人相視了一眼,曲亦直視著他,眼中帶著鄙夷:“明日隨行的都是朝中大臣,與往年相同,後宮之人不得參加。王還年幼,若是要斯同行必遭朝中大臣的口舌。為了王,斯應當知道怎麼做。”
慕連斯冷冷的抽動了下嘴角:什麼說辭借口,誰會比你更加口舌。你上輩子就是個長舌婦,這輩子也隻能做多舌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