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拂夕的眸子,幽藍迷惘。
他現在也不知道到底該相信什麼。昨夜龍宮大亂,丫鬟說母妃被一白衣女劫走,又拿給他一張紙,說是白衣女逃跑前掉落的,當他打開紙張時,丫鬟認出劫走母妃的人正是畫上女子。懿瑄一聽自是不信,責罵那個丫鬟幾句便讓她退下。
畫紙裏還有一張紙,懿瑄張開一看,畫上男子神似蒼泠,旁邊還有幾句話,這幾句話讓懿瑄心上猶如重錘擊中般一顫。她竟愛上了自己的師伯!一個念想立即在心下產生,雖說拂夕修為根本比不上母妃,但母妃身上的奇毒尚未解開,難道她竟為了蒼泠,要趁機對母妃不利?
懿瑄找來父王,在追捕拂夕途中遇到蒼泠,再見蒼泠,懿瑄隻覺心下多了一份莫名又煩躁的心緒。雙手不禁在暗處緊握成拳。
搖晃著身子站起來,拂夕抬手拭去嘴角的血,然後指著蒼泠笑道:“我就是喜歡你,就是喜歡你……”
神術障勢襲來,拂夕再次被打倒在地。蒼泠負手而立,冷冷盯著她,“這事是不是你做的?”
如今是與不是還重要麼。拂夕站起來,扯起嘴角,“你覺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我再問你一遍,是不是你做的?”瞬間置於拂夕麵前,怒色已在蒼泠麵上顯現。
拂夕望著麵前的人,死死咬住嘴皮,淚水還是止不住地滾落。
“身為神尊,是打算護短麼!”
語罷懿歩龍王施展神力,準備將拂夕抓來,蒼泠用淩峯劍襠下懿歩龍王的招式,然後帶著拂夕隱去。“塢崍的人,自有本尊處置。”
懿歩龍王還想要追,卻被懿瑄攔下,“父王,還是先送母妃回去救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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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時辰過去,白鵺又撲扇著翅膀飛回來,對她說:“找過了,找不到。”
拂夕望著它那雙真摯明亮的眸子,想伸手撫摸它的毛發,手卻在碰到結界時,疼得反彈回來。
這三十餘年,拂夕每隔七天會寫一封信,再由白鵺送往蒼海殿。可是她從未等來他的回信,頭上的白玉雕花簪成為他留給她唯一的念想。
拂夕會將七天裏做過的所有事在信上記錄下來,每封信的最後她都會加上一句,我想你,你可想我?
她想過,他可能根本不會碰那些信,對於他來說,她對他的心意全是恥辱罷了,可是即便如此,她還是要以這樣的方式告訴他,她就是喜歡他。
白鵺見拂夕如此執著,而蒼泠又如此冷漠無情,曾經對著拂夕大罵:“傻瓜!”然後幾次堅定地說不再幫她送信,可是最後都抵不過她,將信送到蒼海殿上。
從白鵺那知道,懿瑄已不在蒼海殿上修行,隻是有時會過去陪蒼泠下棋。而白鵺每次送去的信,蒼泠隻讓它放在桑拂樹林裏,至於蒼泠有沒有看過,白鵺隻知道每次它去到桑拂樹林,之前的信都已不在。
拂夕天生修仙佳骨,又有神珠輔助,眼看就要修成仙體。這天她如往常一般在涵悔洞打坐,不知哪裏出錯,元神突然置身於一片黑夜裏。
四周無數水珠懸浮,有大有小,拂夕眉心微蹙,她記得,這是塢崍禁地,無極天外。
腳下遲疑不前,眼前突然出現一道銀色螺旋狀的光,拂夕的情緒已經很久未這般紊亂。
不多時,隻見拂夕飛身上前,闖入那道銀光中,然而才進入其中就被很強的力量反彈出來。拂夕在涵悔洞中睜開眼,差一點,就能再見爹娘了。
後來幾日,拂夕專心修法,一次打坐時元神再次進入無極天外,這次終於讓她順利闖進銀河裏。
和外麵完全不同,這裏除了白茫茫一片,什麼也沒有。
“你是誰?”
拂夕聞聲轉身,隻見麵前站著一人,白色長衫,一雙琥珀色的眸子清冷異常,在他身後一襲銀發散落於地。
一雙碧眼對上他的眸子,唇微啟:“拂夕。”
眼前女子一身白裙,姿容清麗,仙氣繚繞,是塢崍弟子無疑。
銀發男又道:“什麼字輩?”
“空字輩。”
“哦?”銀發男饒有興趣地打量她,聲音清朗道:“他又收徒弟了?”
拂夕轉念明白過來,道:“我是玄狐神尊的女兒,今日我來,就想見見我爹娘,空梵師兄,你可知我爹娘在哪?”
“能被關在這裏的神仙不過數十,我可沒見過你爹娘,難道那家夥……”
話未說完,隻見一道彩光猛地閃過,麵前女子在眼前消失不見。
待蒼泠帶走拂夕,銀發男站在原地苦澀地笑起來,嘴角還噙著幾分諷意。
蒼泠啊蒼泠,你心裏到底藏著多少事,你就不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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