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鍾很快,快到一閉眼一睜眼而已······
“領袖先生,領袖先生······”朦朧和惺忪裏,鄭傑聽到有人在喊他,他睜開眼,洞開的耳洞裏聽到了外麵的吵鬧聲,他向外麵望去,發現了候在外麵巴黎方麵的官員,鄭傑想起來了,他到地方了。揉揉眼睛,鄭傑戀戀不舍離開了座椅,從打開的機門被候在機門之外的幾名武官攙扶下去,巴黎方麵的官員也趕緊上來迎接。鄭傑朝他們揮揮手,詢問他們。
“人類的飛行器是否已經著陸了?”鄭傑一邊問一邊掃視四周,周圍沒有什麼異常的,除了幾隻躺在地上腐爛了屍身的烏鴉。
“鄭傑閣下,目前人類的飛行器······”巴黎方麵的官員本打算講完的,但是鄭傑的詭異行動迫使他中途停止,閉緊嘴唇去欣賞領袖先生的優雅儀態——鄭傑拿拇指勾求了一塊烏鴉肉,表情很享受地細細品嚐,此舉不禁讓一旁的巴黎軍官驚歎不已。
“夜宵,野味兒不錯,要不要嚐嚐?”鄭傑扯下一個黑烏鴉腦子遞給他門,他們感激接下,遲遲不敢納入嘴裏,接著張開嘴巴向鄭傑彙報,鄭傑卻攔住他們道:“我們接著等便是了。”
鄭傑和一眾官員坐在夜涼如水的巴黎平原上,背後的埃菲爾鐵塔很是隱隱綽綽,軍靴下麵的草地和夜結合擦生了涼露。等待是枯燥的,鄭傑的腦袋僵臥於頭頂的夜空,尋找著可能是人類飛行器的一點閃爍,背後的巴黎方麵官員怕夜涼,悄悄給鄭傑披上了一件狼毛大衣,不過鄭傑卻尋了等待隊伍裏最是單薄的一位女官為她披上。老實說,百年戰爭的磨練使鄭傑什麼都不會感到害怕了,而且一切都變得可以接受,哪怕自然界的風霜雨雪,哪怕人世間的悲歡合離。
遙遠的星空終於劃破了一道白痕,鄭傑條件反射般從椅上直立而起,手掌遮擋眉宇做瞭望狀,望向了遠方天際的眩暈之白,人類飛行器的規模頗有體格、果然超出一般,相比起垃圾時代的飛行器果真是能大出好幾個開外,不過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人類去外太空就是去逃難的,逃難的人背負的東西當然多了,而且鄭傑敢猜測他見到的飛行器一定是幾個飛行器組合在一起的,但是為了確定自己的想法,鄭傑還是借來了超遠距離望遠鏡,透過凹凸有致的鏡片觀測到了人類飛行器外表麵的幾個焊接處,經過短暫的思考後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後麵一位臨時征遣來的航天專家映證了鄭傑的念頭。
現場的人開始忙碌起來,一位軍官對藏在衣領裏的呼麥低語幾句,四周的草就有了一陣颼颼的聲音,鄭傑知道這是他們的伏兵。巴黎方麵的官員和鄭傑相攜避到了靠近埃菲爾鐵塔的高地上,天空中傳來越來越大、越來越低的轟鳴,白光刺眼使人無法正常注視,鄭傑從口袋裏取來他早已準備好的墨鏡,戴上後很清楚地望見了人類飛行器的逐漸逼近。照目前的運行態勢判斷,飛行器落地後一定會落入他們的包圍圈,周圍的垃圾人都帶著一種異常驕傲的心態,但是鄭傑並沒有如他們一樣,他的手心略微滲出連他也不知覺的汗,他是有點緊張嗎?垃圾人怎麼講也是跟人類有點關係的,在一定意義上可以講人類就是垃圾人的母親,這就不難理解鄭傑為何在即將著陸的人類飛行器前既興奮又緊張了。
人類回到地球,回到了一個屬於垃圾人的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