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賀?”鄭傑逼問的語氣幾乎能吞噬掉劉軒殘剩的全部自信,劉軒的手抓住桌子上的一角,努力站穩了自己的身體不讓鄭傑發現他的恐懼異常,對著鄭傑近乎乞討的語氣道:“是的,我們得馬上解決他了!”
“不用你說!”鄭傑高貴的態度讓劉軒無所適從,他握住桌角的手指顫動,悄悄對鄭傑細聲細語道:“想必您也心中有數,王賀必反呀,古有朱棣,吳三桂,咱們吸取經驗呀,尤其不能讓我們辛辛苦苦打下的垃圾時代落入了王賀這個富二代的手裏,你難道忘了嗎?王賀當初是怎麼對您的?在酒店裏掂起煙灰缸子對您一頓猛砸,奪走了您的初戀情人雅夢。男人活著不能沒有尊嚴,尤其是您,垃圾時代唯一的王者,尊者,領袖!”
有了劉軒在一旁的煽風點火,鄭傑的怒火燃燒到幾乎能把地球爆炸一遍又一遍,他邪惡的眼睛又在盯著被自己摔壞的茶盞了,皮肉之下的力道幾乎撐爆了細胞組織,他喘著粗氣,老虎要發威了!
“不要講了!”鄭傑揪住劉軒的脖子對他惡狠狠地盯著,劉軒見他的話語產生了效果,一個勁兒地添油加醋到:“鄭傑,我都受不了王賀對您的淩辱,如果您實在因為當初的約定下不去手的話就讓我來幫您吧,隻請求您賜給我一把短刃,我誓死也要把王賀的頭顱割來呈給您。如果我死了,隻請求您能替我報仇!我劉軒不求別的,隻求您的江山穩固,隻求您能挽回男人的尊嚴!”
“別說了,沒聽到嗎?”鄭傑的獅子吼讓劉軒惘然了,明明鄭傑被他調動了怒氣,怎麼事到中途,鄭傑的反應出乎意料難以控製呢?劉軒閉嚴實了嘴巴,和鄭傑共事將近百年,他很清楚自己在什麼時候應該作為、在什麼時候應該不作為。兩人陷入了岑寂裏,鄭傑在岑寂裏低頭沉思,劉軒則在一旁充滿趣味地欣賞著他的奇妙反應,就如一位在化學課堂上等待著酒精燈突然爆炸的惡作劇學生。
“我想起了一個問題。”鄭傑慢條斯理地提醒劉軒,他的眼神變得溫和,直挺挺瞅著劉軒,意外的溫柔使劉軒的心裏癢得厲害,他想試探性地問問鄭傑究竟是什麼問題,卻被鄭傑很省事地直言袒露——
“那個···嗯,我也知道,我的腦子受了傷,很多事蘊含的記憶可能會喪失一些。”鄭傑頓了頓語氣,以懷疑的目光盯著劉軒道:“可是有人對我講了當時的情況,好像我受傷時你並不在場哎!”
劉軒最擔心的問題還是出現了,不過,他有準備。
“請您怪罪於我!”劉軒很是懇切,對鄭傑道:“其實我在送你上樓之時就遇到了襲擊,對方的動作太快,而且直接通達我的感覺神經,我很快就失去了意識。後來醒來在二樓的一個房間裏,聽到了外麵的喧鬧後趕緊起身,走下樓梯時宴會已經結束,而且聽到了女傭解釋講您受了傷,於是我不顧肉體的疼痛,立即驅車來到了醫院,在醫院幫助穩定大家的情緒,這一點,外麵等候的軍官可以為證。後來,部裏有了緊急來電,我不得以離開回機關處理政務,對了,忘了談了,緊急情況正是調查王賀的去向,我知道你在蘇醒後的第一時間是非常用得著的!”
劉軒有條不紊地侃侃直談,鄭傑邊聽邊思考,劉軒講完了,鄭傑心底最大的疑問也浮現了,雖然他曾對劉軒談過關於王賀可能會叛變的問題,雖然王賀也在事發的第一時間迅速消失了,可能會引起劉軒的懷疑。但是,這一切似乎對王賀就是使他受傷的凶手這一結論略顯支撐不足,經曆了整個事件的人就三個——王賀、雅夢、還有他。王賀是絕不可能對外界宣稱鄭傑就是他打傷的,雅夢作為第一夫人多年,畢竟明白機密問題,應該也不會隨便瞎談,再說劉軒和雅夢是不熟的,兩個人也不可能在一起談論什麼。那麼,劉軒怎麼就對凶手就是王賀如此肯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