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的大門打開,護士從門外取回了黴素,趕快遞到醫生的手裏,醫生對此還詢問了她為什麼如此晚才回來的事,護士女孩撒嬌翹夾自己的臀圍嗲聲到:“人家穿高跟鞋,走得慢嘛!”她並沒有提遇到了劉軒的事情,應該是劉軒的刻意關照吧。
醫師擰開了裝黴素的小瓶子,他的另一隻手有一隻純水晶做的針筒,他用針筒抽出黴素,讓另一位和他一起工作的醫師讓開位置,自個兒一人接近了鄭傑昏聵的“無辜”的臉。針筒對鄭傑的腦子直直的紮刺使他不得已蹬了一次腿,應該是潛意識支配下的條件反射。醫師害怕有什麼不測又讓護士給鄭傑加了一劑鎮定劑,鄭傑在鎮定劑的作用下凝注的眉宇舒展如雨後之虹。黴素以均勻的速度注射到大腦皮層,刺激中樞神經組織細胞修複和再生,不斷地建造血液、壁道、皮肉,整個頭部變得臃腫如斯,鼓脹如斯,一個眼球幾乎都要被不斷激增變大的內腦擠跳在手術台上了!醫師等黴素注射了十五分鍾後,手執極其鋒利的手術刀磨蹭著鄭傑結了痂的半個腦袋的邊緣,生痂被全部切開,流出了綠色的膿液,醫師像在做引流一樣,指縫之間的手術刀仔細分辨著流溢的各種血液、膿液、體液、稀流質,憑借多年的經驗終於分辨出了十五分鍾前還在針管裏的黴素——黴素是從大腦的一側入口的,在另一側上的生痂逸散說明試劑成功貫穿了大腦,醫生想要的就是如此效果。醫師滿意地穿插極細極細的線封住了漏流液體的大腦一側,目睹著接著表演的奇異景象——整個腦皮下臃腫的部分遮遮掩掩、隱隱約約地左右移動,選準一個側麵集中突破,腦皮的一側開始生長,生長細胞覆蓋頸部延伸,延伸至腦體覆蓋了整個頸部再縱向生長,腦皮的突出地方積聚了越來越多的腦分子,白色的粘稠的卵狀的東西不停瘋長,最後以腦袋空缺的另一半被一大堆的生物分子填補而告一段落。醫師望向活蹦亂跳的生物細胞分子顆粒,擰擠“生物冷凍劑”於腦體上,占據了半個腦體的生物細胞便結了一層薄薄的冰膜,冰層的膜料是用來保持機體的活力的,在垃圾時代的醫學手術裏使用的頻率很高,垃圾人的細胞不同於人類,他們的細胞可以再生,隻要他們的腦體中的中樞神經沒被損壞,他們是可以無限地重生的,在專業的醫療治療中會重生得更快,若是不借助醫療,細胞的繁殖和增長的自然過程會誕生一些副作用,譬如記憶的喪失,譬如中樞神經被破壞而產生的行動不受控製和喪失理性。喪失理性的人在垃圾時代很多,尤其在軍隊中,大街上經常能遇到幾個麵容猙獰行為十分怪異的垃圾士兵巡邏······
實施手術的醫師俯首彎腰尋找著手術台上的按鈕,手終於觸摸到了台子下的一個生了繡的按鈕,醫師花了好大力氣終於把按鈕摁到手術台裏麵,兩邊於是有透明的玻璃窗合在一起。鄭傑的腦部依然在誕生劇烈的變化,隻不過醫師卻顯得一點也不擔心,他第二次換掉的膠皮手套扔到熱水盆裏,熱水盆裏的寒劍褪去了油汙和血跡竟有些光亮可人,醫師趁脫下白色手術服的間隙摸了一下劍刃,劍刃的確比專業的手術刃還要鋒利幾十倍。
醫師和大家舒口氣,護士女孩來到外麵告知了手術完畢的事兒,許多鄭傑的忠實屬下哭得稀裏嘩啦、一塌糊塗的眼淚擦拭幹淨了,聽到了鄭傑領袖沒事的消息後,他們也都舒了一口氣。手術室的大門打開了,手術室裏的一個半圓柱形玻璃罩載在手術台上被幾名醫護人員推動行駛走廊上,眼尖的人立刻就認清了裏頭是他們的領袖鄭傑,於是一個個紛紛趴在玻璃罩兩側極其關切地跟隨著運動的台子。移動台子的齒輪和地麵摩擦嗞嗞的聲響。一個拐角處,醫護人員攔住了增多的人群,打開重症監護病房門,小心地把剛下手術台的鄭傑安置在監護室裏,最後掃視了一眼屋子,幾名醫護人員離開屋子,關切地關上房門,衝散擁擠的人群和人群一起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