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在水中解決了兩名日本河童,孫元良索性仰麵飄在水麵上,放開四肢,神念向四周沿伸開來,隨著水紋蕩漾開去。
他靜等了一會兒,未見任何動靜,就翻過身來,順著水流向前遊去。
既然這處也是個溶洞,那四周十有八九就會有落腳的地麵。
果不其然,遊了不到二十來米,水深就開始變淺,水下的雙足已經可以輕蹬到水底。
質地頗硬的水底積著一層淤泥,踩在上麵滑不溜丘的,這說明淤泥隻有薄薄一層,大概是此處常年經由活水衝刷的源故。
再往前到了雙手都能觸底時,孫元良索性站立起來,涉著水往斜坡上走。
終於離開了冰冷的水,踏到了硬邦邦的實地上,大地的重力重新籠罩了全身,隻是濕漉漉的軍裝緊貼在身上,皺皺巴巴的很不舒服,腳上蹬的解放鞋更是吃夠了水,走路時吱咯吱咯作響。
孫元良一把拽下了頭上的軍帽,絞幹了水,卻沒有戴回去,而是別到了腰間的武裝帶上,順便將雙臂的濕衣袖挽起,這才感覺自己利落多了。他猶豫了一下,又彎下了腰,挽起了兩隻小腿上還在不停滴水的褲腿來。
未幾,半蹲於地的孫元良,一手還在挽褲腿,一邊已經轉過頭去,猛一吸氣,雙腮鼓起,出其不意的暴喝一聲,"呔"。
這一記大喝不亞於平地打了個驚雷,震得洞中這一塊嗡嗡作響,右邊"咕咚"就有摔倒的聲音,接著隱約有幾句慌亂的日語傳來,馬上一個小型氣風燈亮起,被移放到了一邊,方圓十數丈內這才隱約可見。
先映入眼簾的是一位跌坐在右邊的仁兄,離這兒數步遠,破爛的黑作業服早己不知去向,赤裸著大半身體,持著刀,與其說凶狠的目光,不如說絕望的眼神在幽幽的閃爍,下半身在地上好一陣滑動試圖站起來。
那種無力感充滿了被地主老財拉走,還要被為所欲為的那種,弱女子無助的神釆,充滿了喜感,讓此際殺意四溢的孫元良都有種覺得滑稽的感覺。
他甚至還忍不住把目光瞄了瞄了那殘花敗柳的腰間以下部位,無它,純屬好奇。
以前光聽說日本人都用兜襠布來著,此刻下意識的,孫元良倒想見識見識,卻一眼瞅見條粗布短褲,跟全中國大多數人差不多造型的款式,令他頗為失望。
眼見孫元良還慢條斯理地蹲在地上挽褲腿,從從容容的,挽完左腿又挽右腿,遠處站著的白臉頭目山本很不樂意,一頓日語辟辟啪啪的潑了過來,一副指揮官形象,可就跟部隊裏集體放映的抗戰片中的那種豬頭軍曹形象一點也不相符,再給他配上把東洋指揮刀恐怕也不象。
主要是這貨現在從上到下白得一塌胡塗,也光溜得一塌胡塗,兩胳膊外擺,雙腿外八字微蹲,小肚子凸出,一片遮羞布全無,就一幅京劇中,手裏擺兩大錘的蝦兵蟹將被剝了個精光,卻還要開腔運氣唱兩句的龍套形像。
大概是被孫元良惡趣味的目光激怒了,還有山本的話起了些作用,地上的那人終於掙紮著站了起來,看他雙手雙腳各自微微分開,重心下蹲,背對著白臉山本,沒有回頭,雙眼緊盯著孫元良,卻抓緊時間說了兩句日本話。
孫元良當下也會意,這可不是在跟自己對話呢,沒準是在跟山本交待遺言呢,諸如我母親就拜托您去探望之類的。
等白臉山本回應了幾句,起身也挪動著往前走了幾步,又轉過半邊身,一副吃不準合擊還是先溜的模樣,場麵一時靜了下來。
孫元良這時侯才站了起來,一開口字字誅心 ”都說完了? 水裏的兩個己經死了,你們也可以去死了。”
對麵倆日本人臉色一下子刹白,原本一直偷瞄向他身後水麵的目光一下子絕望下來,剛才他倆不惜點亮了風燈,也不乏招那兩個下水的回來合擊孫元良的意思,隻是這種幻想一下就被孫元良給打破了,沒等他們回過神來,孫元良就動了。
站個馬步擺出副空手術起手式造型的日本人首當其衝,根本沒看清對方,瞳孔一下放大,就望見綠影帶看風聲然到了眼前,縱然雙臂本能亂晃了幾下,什麼也沒能防住,肚子上就被一發炮彈命中一樣,接著滾地葫蘆一般被巨力蹬飛了出去,當時腦海裏剩下的唯一的意識也是最後的意識就是肚子疼死了,打穿了吧,火車頭從肚子中穿過去了吧。
等這個世界七零八落,上下翻滾了七八下,這貨一頭就紮在地上,連身體都變形了,蜷屈成個怪異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