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3 / 3)

黃金千鎰,這一曲之音也終究不會屬於劍者。

是夜,沐遠風與莫三醉於煙霞步道飲酒清談,有琴聲傳出,音韻雖是沉然,卻有一二分的不定。館主閣於星夜之中收到來自雲棲舍的一封信箋,慕容館主看後一夜無話,當晨光未露時徑下了五音琴閣,取卷手書,隨即封卷,卯時琴台三聲晨早之音響時,一切已恢複如常。

數日後,沐遠風一人一琴離開落霞山。除佛光寺之約外,山門沒有再接到別的書信。江湖之中依舊流言紛紛,天涯刀客偶爾留下蹤跡,所行卻漸漸善惡難辨,有人追殺他,也有人慕名欲與之一會,卻多半無果。而瀟湘琴館中,慕容館主因向來鮮少露麵,沐遠風又是去留不著痕跡,因此直至多時之後,眾人才隨不時吹入山中的江湖之風,得知那悄然於館中流傳的天涯刀客之約,結果已見分曉。

似一場緩緩蓄勢的對峙,在到達臨界之點後也沒有太高亢的音,隻是向外延展,徐徐蔓開,愈漸濃鬱,時既久而不能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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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遠遊羈旅

海潮搖曳,偶有浪花濺上甲板,散開一片潮氣。

航船揚帆疾行,天雲聚合,霞已暗。急匆匆的腳步聲自艙中而來,甲板上長衫男子俯視著濤濤海浪,於一丈之地內緩緩踱步。

他的腳尖在甲板上富有意味地點動了一下,折扇輕輕敲擊船舷。

來人上得甲板,腳步立時隱去,長衫男子不回身、亦無動作,片刻之後,一柄冰涼的利刃輕觸他的脖頸。

“船往哪裏?”

長衫男子道:“蓬萊、瀛洲、方丈。”長眉入鬢,星目含笑,身形凝固之間,利刃愈沉。

“……你是誰?”來人聲音低沉,顯見怒火已動。

長衫男子微微一笑:“你先前所中金針之毒已解,不過拳腳傷未愈,還須休養。不可動氣。”

言未畢,劍刃忽動三分,長衫男子頓了一頓:“莫心急,趙姑娘,我不是你的敵人。”

趙青娘仍不撤劍,劍鋒一抵:“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長衫男子道:“且勿動武啊,我是無用書生,可堪不住你輕輕一劍。”

趙青娘半信半疑,形動之間覺他實不會武,這才慢慢將劍撤回,心中暗自警惕。那長衫男子回過身來,卻是後退一步,折扇輕攏,深深拜了下去。

趙青娘吃驚,急忙也退一步:“你這是做什麼?”

長衫男子起身,神色肅然道:“謝你搭救族人之恩,未及當麵謝你師父,這一拜便由你受,無愧。”

趙青娘詫異道:“族人?你也是吳氏的後人麼?”

長衫男子微微頷首:“在下子書,曾換姓為官,近日辭去,攜小妹子鏡欲往海外遠遊。她此刻亦在船中。”

“子鏡?”趙青娘一頭霧水地道,“你們走怎麼會帶著我?你最好解釋清楚,否則我劍下可不會留人。”

子書看了看她:“子鏡說她想還你一次,所以沐琴師便讓她候準時機前往佛光寺,倘若情勢允許,就想辦法將你帶離那個危險之地。目的雖然達成,卻又出了一樁意外,不過到底是將你救出了,也不算有負所托。”

趙青娘初時聽得有些糊塗,待他言及沐遠風之時,心下猛地一咯愣:“我師父?”別時那素淡身影輕輕閃過腦海,卻是意味迥異。

子書執扇道:“不錯。我與他曾經相識,不過彼此並不相知。黃金千鎰彈一曲,濁酒三杯敬知音。”他見趙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