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白羅說:“我有次和你說過,我的頭腦非常簡單,從一開頭,我就一直覺得是那個最可能的嫌犯殺了艾蓮娜·馬歇爾,而最可能的嫌犯就是派屈克·雷德方。他正是那樣一個典型人物——這種男人就是會利用像她那樣的女人——這種男人也就是凶手——這種男人會奪走一個女人的儲蓄,還會割斷她的喉嚨。那天早晨艾蓮娜是去和誰會麵呢?由她的臉,她的笑容,她的態度,她和我所說的話等等,都可以證明是——派屈克·雷德方。所以,很自然的,就該是派屈克·雷德方殺了她。
“可是,正如先前說過的,我馬上就碰上了不可能的情況。派屈克·雷德方不可能殺她,因為在發現屍體之前,他先是和我們一起在海灘上,然後又和布雷斯特小姐一起在船上。所以我隻好另尋答案——其餘也還有好幾種可能情況,她很可能是被她丈夫殺死的——由戴禮小姐從旁協助——他們兩個在某一點上都說了謊話,令人懷疑。她也可能是因為無意中撞見走私的人而被殺了滅口。她也可能是被一個宗教狂所殺。還可能是她的繼女下的手。最後這一點曾經一度讓我以為是真正的答案。琳達在第一次接受警方盤查時的態度就足夠證明。而後來我和她談過一次,更讓我在一件事上得到確認,琳達自認有罪。”
“你是說,她想象自己真正殺了艾蓮娜嗎?”羅莎夢用不敢置信的語氣問道。
赫邱裏·白羅點了點頭,“是的,要記得——她還不過是個孩子而已。她看了那本關於巫術的書,有一半相信裏麵所寫的,她恨艾蓮娜。她故意做了個蠟人形,念了咒,用針刺穿心髒,再加以熔融——而就在那天,艾蓮娜死了。比琳達年紀大,也比她聰明的人裏都會有對魔法巫術深信不疑的,當然她也相信這一切全是真的了——她以為用巫術就真的殺死了她的繼母。”
羅莎夢叫道:“啊,可憐的孩子,可憐的孩子。我還以為——我猜想是——跟這完全不一樣的事——我以為她知道一些可能會——”
羅莎夢停了下來,白羅說:“我知道你的想法是什麼。實際上,你的態度使琳達更感到害怕。她相信她的行動真正帶來了文蓮娜的死亡,而你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克莉絲汀·雷德方在這方麵下了功夫,讓她知道有安眠藥,讓她能很快而沒有痛苦地拋開她的罪。你知道,一旦馬歇爾先生證明他確有不在場證明之後,他們就一定得再找個新的嫌疑犯,克莉絲汀和她丈夫都不知道有走私販毒的這件事,所以他們決定讓琳達來做替罪羔羊。”
羅莎夢說:“她真是個魔鬼!”
白羅點了點頭,“不錯,你說得很對。她是個冷血而殘忍的女人。對我來說,我卻遭到了很大的困難。琳達到底隻是孩子氣地想試試巫術?還是真的進一步發泄了她的恨意——真正的行了凶?我想讓她對我坦白,可是並沒有成功。當時我也不敢斷定。警察局長很有意思接受走私毒品什麼的那種說法。我可以就這樣讓他去。我把所有的事實又再仔細地重新想過一遍。你知道,我就像是有一大堆拚圖遊戲的碎片,一些獨立事件——一些簡單的事實。所有的這些必須能完整地拚湊出一個圖形來。有一把在海灘上找到的剪刀——一個從窗口丟下去的瓶子——有人洗過澡。可是誰也不肯承認——這些事件本身都好像沒有什麼大不了,可是偏偏都沒有人肯承認,其中就必定另有緣故了,所以這些事也必然有其重要性。而這些和馬歇爾先生,或琳達,或是走私毒品的人涉及行凶的事都扯不上任何一點關係。可是這些小事又一定具有某種意義,我於是又回到最初的想法上——認為派屈克·雷德方是凶手。有沒有支持這種說法的證據呢?有的。在艾蓮娜的帳戶裏少了很大的一筆錢,是誰得到了這筆錢呢?當然是派屈克·雷德方啦。她就是那種很容易把錢拿出去貼小白臉的女人——卻絕對不是那種會受人勒索的女人。她太容易叫人一眼就看穿了,根本守不住什麼秘密。那個說什麼有人勒索的故事,我根本就不相信是真的。可是卻有人聽到了這番話——啊,可是是誰聽到的呢?是派屈克·雷德方的妻子。那是她說的故事——完全沒有其他任何外來的證據,為什麼要編造這樣的故事呢?我馬上就想到了答案,要解釋艾蓮娜的錢到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