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但是我想這也不見得一定,很可能他來了之後,一個人也沒注意到呢。”
“這的確是可能的,這一點我同意,可是問題在於他不能這麼有把握。”
羅莎夢說:“你忘記了一件事,天氣。”
“天氣?”
“不錯,凶案發生的那天,天氣很好,可是前一天呢?你還記得吧,既下著雨,又有濃霧。那樣有誰要到島上來,就不會有人注意了。他可以直接走到小妖灣,在洞裏過一夜,白羅先生,那場大霧是很重要的。”
白羅沉吟地望著她,過了一兩分鍾。他說:“你知道,你剛才說的有不少很有道理。”
羅莎夢的臉紅了。她說:“不管對不對,那是我的理論。現在說說你的吧。”
“啊,”赫邱裏·白羅說,他望著下麵的大海。“小姐,我是個很單純的人,我總會相信是嫌疑最重的那個人犯的案。起初我想有一個人,各項證據都很清楚地指向他。”
羅莎夢的語氣冷了下來,她說:“說下去。”
赫邱裏·白羅繼續說道:“可是你知道,其中還有障礙,似乎那個某人根本不可能行凶。”
他聽到她猛地吐了口氣。她有點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怎麼樣呢?”
赫邱裏·白羅聳了下肩膀。“哎,我們該怎麼辦呢?這是我的問題。”他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我能請教你一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
她轉過頭來對著他,有點警覺而充滿戒備,但白羅所提出的問題卻大出她的意料之外。“那天早上你回房間換衣服去打網球的時候,有沒有洗澡?”
羅莎夢瞪著他,“洗澡?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洗澡!一個磁的大缸,你扭開水龍頭,放水進去,然後進了浴缸,再出來,然後嘩啦——嘩啦——嘩啦,水就從排廢水的水管裏放出去了。”
“白羅先生,你瘋了嗎?”
“沒有,我非常清醒。”
“不管怎麼樣吧,反正我沒有洗澡。”
“哈!”白羅說:“原來誰都沒洗澡,這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可是為什麼要有誰洗澡呢?”
赫邱裏·白羅說:“就是說嘛,為什麼呢?”
羅莎夢有點不高興地說:“我想這是福爾摩斯的手法吧!”
赫邱裏·白羅微微一笑,然後他嗅了下空中。“我能不能再冒昧地問一個問題,小姐?”
“我相信你不會冒昧的,白羅先生。”
“你太客氣了。那我可不可以說你用的香水味道很好——有種特殊的氣質——很迷人的香味。”他揮了下手,然後煞有介事地說道:“我想,是佳百麗八號香水吧?”
“你真聰明,不錯,我一向用這種香水的。”
“已故的馬歇爾太太也用這個牌子的香水,很流行的,呃?而且很貴吧?”羅莎夢聳了下肩膀,微微一笑。白羅說:“案子發生的那天早上,你就坐在我們現在坐的這個地方,小姐,有人看見你在這裏,或者說,至少布雷斯特小姐和雷德方先生劃船經過的時候,看到了你的陽傘。在那個早上,小姐,你確定你沒有走下到小妖灣,進過那個山洞——那有名的妖精洞嗎?”
羅莎夢轉過頭來瞪著他,她以很平靜的聲音問道:“你是不是在問我有沒有殺艾蓮娜·馬歇爾?”
“不是的,我是在問你有沒有走進妖精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