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明仔細地看著關於他就收購案回答記者的報道。周振南隻是說:泰悅是一家年輕的公司,因為近幾年發展順利,想挑戰一下東方實業這樣的企業是很正常的商業表現。而東方實業作為一家百年老店,也很願意接受新生力量的挑戰。再則,從他個人的角度說,他接手東方實業這幾年,外界一直認為他是受祖上庇蔭的二世祖,現在有機會和白手創業的江城北一戰,他個人也覺得很高興。
趙明明看著江城北和周振南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湧,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感觸。也許真的是商場如戰場,纖毫必爭。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趙明明心裏又隱約覺得,江城北和周振南那樣的人,這樣的劍拔弩張,應該不僅僅隻是商場上普通的城池之爭。趙明明盯著電腦屏幕也不知看了多久,到底還是沒想明白泰悅和東方這兩家公司的淵源。而外麵的天,卻是不知不覺間早已經黑了。從窗戶看了過去,對麵的大樓燈火通明,映著玻璃的牆壁,亮堂堂的,煞是好看。
趙明明關了電腦,從工位上站起來,下班離去。夜風涼爽,撲麵而來,趙明明看著自己和路上行人的單薄衣衫,才驚覺原來夏天已經來了。城市的夜晚永遠比白天熱鬧,五彩斑斕的燈光映照出與白天完全不同的模樣。趙明明不想坐車,便沿著馬路慢慢地向家的方向走。
走了沒幾步,一輛黑色的汽車在她的身旁停了下來。
緩緩落下的車窗玻璃後麵露出周振南帶著一點疲憊的臉。他向趙明明笑了笑,問:“要不要搭順風車?”
趙明明看了他一眼,也笑了起來。周振南見趙明明不說話,便伸手開了副駕駛的車門,說:“現在是下班時間,不談工作,上來吧。”
趙明明聽他這麼說,也就上了周振南的車。這個時候,路況不好,車子一路走走停停,周振南也似乎失了耐心,用力地拍打了一下方向盤,便將車子在路邊就近的停車位停了下來,對趙明明說道:“對不起,我今天情緒不好。”
趙明明扭頭看了一眼周振南,他還穿著今天接受采訪時穿的那件淺藍色暗紋的襯衫,領口的扣子沒有係,隨意敞著,袖子也被捋到肘彎處。有一些小碎發覆在額頭上,車內的燈沒有開,光線很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好一會兒,才聽周振南說:“我收到江城北發的收購要約了。”
聽了周振南的話,趙明明不知道可以說什麼好,便隻是“嗯”了一聲,沉默著。
“其實也不意外,江城北處心積慮經營這麼久,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快。這次的收購,你是參與的核心成員嗎?”
趙明明聽了周振南的話怔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便索性沉默著。倒是周振南扭頭看了她一眼,輕笑了一下,才說:“看我,都說是下班時間了,不談工作,還問這樣的問題。”
說著,便開了車門從車內走了下來,隨意地坐在一旁的馬路上。
趙明明見周振南這樣,便也下了車,在他的旁邊坐了下來,問:“要不要喝酒?”
周振南聽她這樣一問,似乎愣了一下,扭過頭,饒有興味地看了趙明明一會兒,也不說什麼,微笑著站了起來,從自己車裏的後備廂裏拿出兩罐啤酒來,扔了一罐給趙明明說:“這是好酒,你嚐嚐。”
趙明明也不推辭,接過打開仰頭喝了一口,琥珀色的液體清冽入口,才說:“果然是好酒,難怪你隨身攜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