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了,百般嗬護都覺不夠,可他的母親,怎麼能對他心愛的女人下如此重的手,更何況寒雪腹中還有五個月大的孩子!

“陛下……臣妾沒有害人,陛下信我……”千言萬語滾到喉頭,最終卻隻化成一句辯解。寒雪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掉落下來滴在玄啟的手背上,那淚珠似是帶著滾燙的溫度,隻讓玄啟覺得被淚珠浸濕的皮膚似是沾了腐蝕的藥水,難耐的痛楚從手背蔓延到心裏去。

“朕信你。”玄啟將寒雪扶起來護在懷中,臉色陰鬱地聽宮人將來龍去脈細說了一番。

太醫已經驗過,金鼓上塗的正是劇毒鶴頂紅,毒藥是塗在金鼓外麵的,嬰兒喜歡吸允手指,結果接觸過金鼓的手染上毒藥,便被眘兒吞了下去。沒人親眼看見寒雪下毒,可那金鼓卻出自寒雪之手,令寒雪百口莫辯。

“昚兒!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在哪兒?”聽聞消息,剛剛走到冷宮門口的蘇靜萱跌跌撞撞地奔進長樂宮,她根本顧不得玄啟還在這裏,直直穿過眾人來到昚兒的小小搖籃邊。然而,迎接她的,是昚兒小小的冰冷身軀。

蘇靜萱顫唞著雙手撫上兒子冰冷的肌膚和沒有絲毫氣息的鼻端,她趴在搖籃邊愣了許久,突然轉過頭惡狠狠地瞪住寒雪,濃濃的恨意從嚴重迸射出來,寒雪被蘇靜萱狠毒的眸子盯得心中一驚,似是有千萬跟銀針紮在她身上的每寸肌膚上,針針冰冷而尖銳。

寒雪發覺蘇靜萱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腹部,眼裏的凶光似是恨不得將他立刻從她肚子裏挖出來。寒雪恐懼地顫了顫,連忙用雙手護住腹中的孩子。可是,蘇靜萱為什麼要這樣看著她呢?她根本什麼都沒有做啊!究竟是誰想出這樣惡毒的計劃來陷害她?

寒雪的腦子裏一片混亂,她現在什麼都沒有心思去想,隻想帶著孩子從蘇靜萱惡毒的瞪視下逃離。

“朕不是讓人送蘇靜萱到冷宮去嗎?她為什麼還會出現在這裏?”

玄啟察覺到寒雪的懼怕,連忙將她緊緊擁在懷裏,替她將蘇靜萱惡毒的目光擋住。然而蘇靜萱看見玄啟如此毫無條件地護著寒雪,心中的痛恨和妒忌齊齊湧上心頭。

嗬!納蘭寒雪和她腹中的孩子受盡玄啟的嗬護,而她和她的昚兒呢?她被納蘭寒雪害的身敗名裂,她的兒子又死在納蘭寒雪手中,她的夫君,卻將這一切視若無睹,這讓她如何甘心!

突然,蘇靜萱猛地起身,迅雷不及掩耳地衝向寒雪,她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把就將寒雪從玄啟的懷裏拽了出來,一手從頭上拔下一支尖銳的發釵,用盡全身的力氣,朝寒雪的腹部紮下去!

眾人沒想到蘇靜萱竟會有這樣不要命的舉動,皆驚愣在原地。寒雪被蘇靜萱猛拽過來的力道衝得眼前有瞬間的眩暈,反應過來時,閃著寒光的發釵尖端已經到了眼前!

“雪兒!”玄啟驚叫一聲,上前一步將蘇靜萱手中的發釵擋開,發釵銳利的尖端劃過他的臂端,玄啟隻覺得手臂上一陣鈍痛,已有鮮紅的血從傷口處沁出來。

眾人見玄啟受傷,慌亂成了一片,蘇靜萱瞧見自己刺傷了玄啟,嚇得登時軟倒在地,手中的發釵也掉落在地上,傷及龍體乃是誅連九族的大罪,她沒想到玄啟竟然會就那樣徒手擋下她手中的發釵!

一連串的變故發生的太突然,寒雪受不住刺激,身子一軟,便暈倒在玄啟懷裏。

玄啟見狀哪裏顧得上處理手臂的傷,哪裏還顧得上處置蘇靜萱,他抱起寒雪,連太後也沒有再多看一眼,口中叫著傳太醫,便飛一般往鸞鳴殿趕過去。

等在禦書房裏的玄英等不來玄啟,又不知道寒雪現在的狀況究竟如何。本想親自去看看,可這畢竟是發生在玄啟後宮裏的事,他雖然身為親王,也不便親自去過問,在禦書房裏轉了幾圈,也隻能是耐著性子繼續等下去。